正文 一百零九(1 / 1)

室內窗簾虛虛地掩著,獨屬於夏季的炙熱陽光從室外直直地照射進來,刺眼得很。避開光線的陰涼處,有三對中年男女坐在那裏。

滿臉擔心與焦急,不知道在討論什麼嚴肅的事情。

“不好意思,但我們完全聯係不上他。”坐在正中央的主位的男人麵色凝重,“如果你相信我們,可以回家等等,我們會再想辦法聯係他的。”

“我知道了,我們回去等吧。”夏父壓下心裏的擔憂,帶著她們離開。

既然是淩軒種下的因,難道一定要他來品嚐下這個果嗎?

大樓外的白色車輛緩緩發動,籠罩在金色的光線裏,就像浴血的白馬。

遲母哭累了,紅腫著眼睛坐在後座沉默不語,淩亂的頭發糾結著蓬在腦後,整個人顯得憔悴無比。遲父摟著她的肩膀,因為悲傷的氣氛和被蒙在鼓裏的無力感而焦躁不已。

“到底怎麼回事?我想你們要說清楚吧。”遲父溫和的麵貌扭曲著,壓抑著噴湧的怒火沉聲問道,“到底為什麼我女兒會莫名其妙地被綁架?為什麼你們要去找那兩個人?是傅家下的手?”

……

沒有答話,夏父一踩油門,車子像離弦的箭一般朝家裏駛去。

招呼遲家父母在家裏坐下後,夏母端來茶,放在茶幾上,自己整理好衣服挨著夏父坐下。

這一板一眼的動作,愣是讓人感覺到她無比的認真和嚴肅。

“這件事,本來我們以為已經壓下去了的,但……現在看來,並沒有。”夏父雙手撐頭,聲音裏滿是痛苦,一瞬間看上去似乎蒼老了十歲。

夏母則沒有出聲,以往甜美的微笑已經消失殆盡。眼眶中的淚越積越多,身體也顫抖起來,多到那孱弱的身軀已經承受不起了。

每個人的生命裏都不可承受之重。

傅家有個獨生子,傅宇。

而傅宇與夏淩軒則是同類人。作為同類人,隻有兩個選擇。不是因相同脾性而一見如幫,就是因相同脾性而相看兩相厭。

夏淩軒和傅宇就是第二種情況。

兩家人相隔不遠,孩子自然都在同一所小學讀書。

當時年紀還小,都是在父母的蜜罐中長大的孩子,自然跋扈許多。

初一,那個正在成長的年紀,正在接受並學習事理的時候。

但因為他們倆的打架,兩個孩子都進了醫院。

因為夏淩軒出手沒有輕重,讓傅宇頭破血流。送進醫院之後,誰都沒有想到,那個跋扈的孩子,再也沒有醒過來。

他沉睡著,隻有氧氣罩上麵的水霧才證明他還活著。

傅家得知唯一的兒子成了植物人的時候,真的氣瘋了。

看著從紅燈閃爍的手術室推出來人事不醒的兒子,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蒼白著臉,一動不動地躺在潔白的病床上,似乎下一秒就會破碎在滿目的白色中。

悲傷過後,冷靜下來的傅家父母開始著手對夏家的報複,夏家沒辦法,一方麵盡力阻止傅家出手,一方麵把兩個孩子送走。

具體過程夏家也沒有詳說,但是處理這件事用了四年的時間,也想像得到其中的艱辛。

兩家誰都不是不講道理的野蠻人。雖在氣頭上,但傅家也沒有傷害夏家其他人的打算。

傅家了解了事情的經過,指明要找夏淩軒。

夏家當然不同意,即使明白賠禮道歉沒用,四年來也一直低聲下氣地道著歉。

即使被傅家當場轟出家門也沒有放棄過。

為了孩子,父母真的放棄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