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平覺得越來越有趣了,就做出一副傻乎乎的樣子隨口答應了。那婦人笑道:“大兄弟,信我的沒錯的。”說完咯咯一笑,自稱是自己到地方了,又往斜刺裏一插,和出現的時候一樣神秘地消失了,盡管前麵的路還很黑,她卻也不給龔平照亮了。
龔平繼續摸黑前進,沒走兩步隻聽一聲暴喝“站住!什麼人!”一看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兩個大漢,胳膊上帶著紅袖套,自稱是龍王洞保安隊的,問龔平這麼黑還摸上山來做什麼,龔平吱吱唔唔的也說不清,這二位就凶巴巴的把龔平帶到一座有燈的涼亭裏審問。這二位顯然是沒學過什麼叫文明執法,見龔平說不清來意,便暴走了,上前揮拳欲打,龔平哎呦一聲把腦袋一抱,正準備迎接這公正的命運,卻聽見旁邊有人急急的說:“三哥、五哥別動手,那是我的客人。”
龔平從手指縫裏往外看去,隻見涼亭裏又多出一個人來,這人生的矮小精瘦,兩眼直冒精光。
“這是我的客人,唐嫂介紹來買龍鱗的。”那人說。
“原來是小六子呀。”一個大漢笑道,另一個大漢又問龔平:“是你要找他買龍鱗的?”
龔平無奈,隻得點頭。
“那你怎麼不早說,最近村裏鬧賊,臉香腸幹菜都要偷呢。你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半夜三更摸上來……”兩個大漢嘴裏說著,不在審龔平了,卻也不走,隻在亭子的一角坐著。
小六子上前對龔平抱歉地說:“這位大哥對不起了,我來晚了些,讓您受驚了。”
龔平心裏說:“你這還算晚呐,恐怕早就等著來我這麼一位傻帽兒了吧。”臉上卻誠惶誠恐的忙不迭地道歉。
小六子從包裏取出一片黑乎乎的東西塞進龔平手裏說:“讓你跑了一晚上山路,又吃了一嚇,這片龍鱗送給你壓驚。”然後又很細致地說了龍鱗的藥用功能和煎熬方法。
龔平一一記住了,然後怯生生地問:“請問,這一片多少錢呀。”
小六子臉一板說:“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是送你的。”
龔平道:“那就謝謝啦。”說罷轉身欲走,可這一轉身卻差點撞到一麵牆上,確切的說是一個大漢的結實的胸膛上。那大漢把龔平推開,也不理睬,隻對小六子說:“你小子也是,家裏窮的叮當響,連個媳婦也娶不上,老天可憐裏,讓你見到些比金子還貴重的龍鱗,卻被你東一片西一片的送人,長此下去,你以後喝西北風去啊。”
另一條大漢也走過來,劈手一把從龔平手裏把龍鱗搶了過去,塞回道小六子手裏說:“三哥說的對,你就是爛好人,你這東西賣一千塊一片也值,老拿來送什麼人。”
小六子緊緊捏了龍鱗說:“這是我誠心送給這位大哥的。”說歸說,手卻再也不伸出來。
隻見大漢說:“什麼大哥?你真以為四海之內皆兄弟?他姓甚名誰你都不知道,就叫大哥。”
另一大漢扭頭對龔平說:“你們這些外地人就是狡猾,從我兄弟這裏騙了去,轉手就賣高價。”
龔平道:“我不是那樣的人呐,來之前我也不知道什麼龍鱗不龍鱗的,路上遇到唐嫂,她介紹的六子兄弟……”
一個大漢說:“你真是唐嫂介紹的?”
龔平連連點頭,小六子也說:“確實是唐嫂跟我說的,不然這大年三十的,我跑出來幹啥?”
大漢笑道:“唐嫂真是個大嘴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家裏有寶。”
叫五哥的大漢又對龔平說:“你說你不是那樣的人,那就拿出點誠意來吧。”
龔平一看這不買是不行了,就哆裏哆嗦地說:“那我出兩百……”
“兩百!”大漢眉毛一立,那表情就好像龔平挖了他家的祖墳一樣。
龔平趕緊往上加價:“四百……最多五百,我沒帶那麼多錢……”
大漢還凶巴巴的不依不饒,小六子道:“這位大哥也不容易,我看就五百吧。”然後走近來把龔平拉到一邊說:“他倆就這火爆脾氣,其實人不壞,你別他們一般見識。”說著又把龍鱗塞進龔平手裏。
龔平無奈,隻得數了伍佰元給小六子,可小六子卻故意少拿了他一張,還做出怕讓那兩條大漢看見的樣子說:“別聽他們的,我隻收你四百。”龔平又千恩萬謝了一番才算走脫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