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黑暗中的九個人顯然是見多識廣之輩,對於關太忠的失態顯得很不以為然,隻是招手叫來一個漂亮的女服務員帶他去換褲子。女服務員的微笑很甜,聲音也很甜,讓關太忠少了許多尷尬。
關太忠離開後,吳敏覺得有些心神不安,偷眼看龔平,隻見龔平顯的很沉穩,該吃吃,該喝喝,恨的吳敏在下麵偷偷踢了他一腳。可就是這點小動作也沒逃過黑暗中人的眼睛,其中一人朗聲笑道:“從官銜看是左高又低,可看膽略卻要倒過來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吳敏沉不住氣了“不是找我們來開會的嗎?”
她發作的時候恰巧關太忠回來了,趕緊勸住吳敏說:“小敏,別這麼大聲說話。”
吳敏立刻把矛頭轉向關太忠說:“局長嘢,咱們是警察呀,他們連臉都不願意露,還說什麼合作,明顯是沒有誠意嘛。”這番話說的關太忠膽顫心驚,連忙去捂嘴還是沒捂住。
這是黑暗中有人笑著說:“年輕人就是闖勁,可惜不知深淺呐。我們不讓你們看到我們,是為你們好,因為隻有一種人能看到我們的臉,知道我們是誰——死人。”
吳敏道:“幹嘛?黑社會啊,你這話連電影裏都不常用啦。”嘴上雖硬,心裏暗自哆嗦,手已經搭在了槍套上。
黑暗中的人笑道:“我們不是黑社會,我們是灰社會,嗬嗬,另外請你不要拔出你那把小金星,傷了你自己就不好了,嗬嗬。”
關太忠一聽連忙按著吳敏坐下說:“是是是,小敏還年輕,請你們原諒,咱們還是談談合作的事吧。”
原來灰社會這三字在這個時代不是個什麼稀罕詞,嚐嚐出現在街頭巷尾和茶餘飯後,據說是個妖怪和人類的聯盟組織,沒想到真的存在,而且根據關太忠的態度,他早已知道這個組織多時,並且打過不少交道。
“沒什麼好談的。”說這話的是龔平,他這話一出,四周立刻安靜了下來,連剛才壯著膽子說狠話的吳敏,都覺得他這話雖然語調平靜,可言辭之中簡直是沒把人家放在眼裏。
過了良久,黑暗中才有人緩緩地說:“年輕人,你說什麼?”
龔平卻不理他,徑自把最後一塊點心塞進嘴裏,又端起茶盞喝幹了最後一盞茶,然後抹抹嘴,拍拍肚子對吳敏和關太忠說:“看來他們不想談,咱們走吧。”說完,真個站了起來。
“放肆!”黑暗中有人拍桌子,“說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這是什麼地方?”
龔平站住了,吳敏的手打開了手槍套的搭扣,關太忠趕緊伸手壓住,貼著她的耳朵說:“別管,咱倆退後,別惹火燒身。”
平心而論,吳敏是想和龔平同舟共濟的,可是不知怎麼的,腳就是不聽使喚,居然隨著關太忠後退了。
黑暗中的人繼續說:“我們知道知道你天賦異稟,而且有數千的升仙印記,也知道你曾經打敗過旱魃,可是和我相比擬差的遠呢。”
另一人接口說:“是呀,有升仙印記又如何?我們不稀罕!”
“就是就是。”其餘的人紛紛附和。“我們不稀罕。”
吳敏看見龔平的嘴角現出一絲冷笑,隨後一秒鍾龔平就消失了,而黑暗中則傳來了劈裏啪啦的巴掌聲,再下一秒龔平又出現了,揉著自己的手腕子。原來他不是消失了,而是速度太快,肉眼難以分辨而已。在這一瞬間他已經躍入黑暗中,在黑暗中的九個人每個人都挨了他一巴掌,而且都是右臉。
黑暗中一片嘩然,有罵的的,有鬧的,還有要和龔平拚命的,而公平則不動聲色地又消失了一秒鍾,這次那九個人的左臉又統統挨了一耳光。隨後龔平說:“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黑暗中的人都不說話了,安靜了下來,看來在某些時候武力才是硬道理。隨後龔平回到座位上拿起茶盞看了一眼,說:“茶杯怎麼空了?”
話音未落,立刻就有服務員媚笑著上來給倒滿了茶。
龔平對著關太忠無吳敏招手說:“過來坐呀,占那麼遠幹什麼。”
關太忠和吳敏此時的心思雖然不一樣,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很沒麵子,而吳敏則又多了一絲愧疚,在最危險的時候,自己居然棄龔平而去,在這一點上,自己反倒不如幾個女妖精有情有義了。
黑暗中的一人似乎想挽回些麵子,怯生生地說:“我們的人都派出去辦事了,眼下隻留下我們幾個老朽不然……”
“不然怎麼樣?”龔平冷冷地說:“明明是你們自己搞不定,才來找我們幫忙,死要麵子活受罪這句話你們讀懂了沒?”
黑暗中的人說:“不是搞不定,是不想搞,到底是多年的袍澤兄弟,下不去手啊。”
龔平道:“不管是不想搞還是搞不定,既然是求人就得有個求人的樣子,嚇人,你們也得有那資格啊,什麼灰社會,我看維持會還差不多,要不是看在你們多年來也算是維持了城市的安定,我隨時可以把你們連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