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九是在他上任後的第五個星期在他的辦公室裏被射殺的。胡九的辦公室麵臨大街,是一張龐大的落地窗,視野廣闊,胡九十分喜愛,不過也就是這扇落地窗要了他的命,根據刑警的現場勘查,凶手是在對麵的一座寫字樓樓頂開的槍。
原本這類凶殺案,由普通的刑警辦理就可以了,可是胡九在被擊斃後現出了原型,是一隻白毛狐狸,所以案子就轉到了二十二處。二十二處處長吳敏拿到案子後又轉手把案子交給了剛剛組建的超自然力量事件調查事務所,由於單位名字太長,所以一般的,都簡稱為超調所。超調所的所長目前也是由吳敏兼任的,所以又繼續下壓,轉交給了探案組,探案組的組長是楊長柏,這個楊長柏是傘兵出身,讓他打仗就行,探案嘛——還欠點兒火候,於是他大筆一揮,又把案子轉給了副組長龔平,案子到了龔平這兒,就再也轉不下去了,因為他已經是基層了。
龔平拿到了案子就展開調查,首先是調閱了刑警隊現場勘驗材料,又親自到胡九所在的娜娜香水公司進行調查,結果不太順利,一來超調所目前在民間還沒有什麼名氣,公信力低,二來很多人都不願意提供證詞。龔平注意到,不願意提供證詞的證人裏,大部分為年輕女性,就認為這裏麵可能有部分個人隱私的內容在裏麵,於是就申請對胡九的遺物進行審查,這件事很容易就被批準了,因為都市裏的妖怪大部分都是獨來獨往的,沒什麼親戚老表。龔平在胡九的住所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倒是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異度空間,看來這胡九功力也不怎麼樣,隻是把那個空間當私人保險箱用,裏麵倒也裝了不少金銀細軟,值錢的物件,另外還有三四塊移動硬盤。龔平拿回來一看,立刻明白了為什麼有些女證人不願意作證了,那些硬盤裏的內容,簡直就是一個豔照門的大合集,這個胡九不愧是狐狸精的典範,與他有染的女性足足有近百人,就算是在公司裏,也被他消滅了一半兒。這胡九要是一般的人類,這事也許還說的過去,可偏偏他是一隻狐狸精,和一隻妖怪同床共枕在心理上還很難被人接受呢,當然了,《聊齋》裏的書生和母狐狸又屬例外。
龔平拿到了豔照門硬盤,先開始假設胡九是被情殺的,說不定是哪個憤慨的丈夫做的,可是隨著進一步的調查這個假設別否決了,胡九勾搭的全是未婚女性,甚至連有男友的也不多,而且為人仔細,不會留下什麼把柄給人家,而且縱觀這隻狐狸的生平,除了好色之外,為人善良,樂於助人,這麼一來仇殺的假設也被排除了。
案件陷入了僵局,但是龔平並不著急,因為這個案子還有一個特殊性,就是被殺的是一隻狐狸精。
如果被殺的是個人類,就有人命關天之說,但是現在被殺的是個妖怪,在大多數人的心目中就有了既然是妖怪,死了也就死了的想法。哪怕這個人是個很善良的人。稍微激進一點的人還會認為這也算是為民除害。就比如和胡九有染的女人吧,隻有個別的女人在得知胡九被殺後感到悲傷,大部分則感到惡心和恥辱,有少部分甚至被嚇的生理期失調,整日裏拿著試紙試來試去,生怕一不小心珠胎暗結,肚子裏長出個小妖怪來,還有兩位和胡九預定約會,但還沒成事的女孩則暗自感到幸運,大有撿回一條命的感覺。
胡九的死對娜娜公司也是個重大的打擊,一方麵胡九是公司的重要人才,這麼多年來為公司賺了不少錢;另一方麵胡九在公司還吃了不少窩邊草,在他沒現出妖怪身份時這到也不是什麼大事,可他的妖怪身份一顯露,麻煩就來了,大家都在一個公司工作,誰和誰有什麼,哪裏又瞞得住?於是有些沒吃到腥的男職員也免不得幸災樂禍:怎麼樣?當初看不上我,被個妖怪睡了吧,活該。因此很多女職員也羞愧的離職,另找地方發展區了,據說還都染上了一種心理疾病,就是對漂亮的帥哥過敏……
就這樣,龔平又找到了一條假說:胡九之所以被殺,是因為他是一隻妖怪。其實自從十年前帝流漿大爆發,妖物泛濫以來至今,不管是大街上還是酒吧裏,突然倒下一人,卻顯出妖怪的原型來的事並不稀奇,而且不管是民間傳說,還是地攤文學也不乏人類英雄斬魔除妖的三流故事。沒辦法,妖怪從個體上講,遠比個體的人類強大,之所以出現這些故事也和人類懼怕妖怪本身的力量有關,這就是所謂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盡管妖怪裏有善良的,人類裏也有的是惡人,可是妖怪的力量太強大了,被人害怕了,那麼你就有罪了,至於你到底做不做壞事,做不做傷害人類的事,那可以放在後邊在研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