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逆光裏,有佛性的男人(2 / 2)

聽到這話,連陌忍不住嗤笑道:“心長偏了倒是可能!”

蘇佑臣抬頭瞪了眼連陌,低頭看時,忍不住慌了,“安美人……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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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月是被蘇淡月帶走的。蘇寧不明白為何蘇淡月會出現在刑場,但當時玖月重傷昏迷後是蘇淡月跪在了景玉腳下,請求他能讓她帶走玖月。景玉答應了,事實上,所有人都認為玖月絕不可能有機會活下去。

蘇寧那天在刑場暈倒後,醒來便已經身在昭陽殿。由於九公子之死,觸發了兩國的戰火,據說樓蘭皇帝已經決定禦駕親征,眾人皆在猜測九公子的真實身份,居然能讓一國之君為他征戰。

蘇寧是樓蘭的公主,在這種敏感時刻自然是被軟禁了。她已經有整整五天沒有踏出昭陽殿一步。

或許忙於製定作戰與防禦計劃,景軒將她給遺忘了。這五天裏,她時常坐在窗邊,望著院子裏的鮮花錦簇,春光愈發濃烈了,蝴蝶穿梭於花叢裏。

他說過,以生命起誓,護她周全。

可是,為何要食言?

什麼沒有硝煙的戰爭,全是一場笑話,最先放棄的人卻是他自己,甚至為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如果……他真的就這樣沒有留下一句話就離開,她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他!明明可以解釋他忽然的冷淡是因為景軒已經起了疑心,明明可以提前通知她謀反的行動,明明可以全身而退,他卻偏偏選擇了如此決絕的方式背水一戰!

但她最不能原諒的人卻是……自己。

在她和景軒整日玩樂之時,他會在做什麼?是寂寞地注視她的背影?還是精心計劃著這場危險的謀反?他一個人背負了一切,卻將她隔離在外。

這種做法是自以為是的高尚,她恨透了他的自私。說好了一起並肩作戰的人卻先放開了她的手,難道他不明白被孤單留在這世上的那個人遠比死亡更加可悲可憐麼?

蘇寧伸手捂住心口,她不會心痛,不會流淚,甚至不會同情他。曾經作為兄長,他給予了她寵溺愛護,卻告訴她,那是他的彌補。如今作為朋友,他給予她的卻是自私的遺棄!

“娘娘,你別哭了,奴婢很難過。”

她恍惚聽見了小蕊的聲音。

“那不是眼淚,隻是水而已。”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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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軒來昭陽殿已經是半個月之後。在一個明媚春日的下午,他踏進了昭陽殿,見到了蘇寧。

他無法想象她會把自己弄得這麼糟糕。

許久不曾曬過陽光的皮膚蒼白得隱約能看見皮膚下麵的青色血管,她並未梳妝,一頭青絲散開在肩上,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裙衫,腳上也沒穿鞋子。

她的神色迷離恍惚,就像是……活在夢境裏。

景軒蹙起眉,將她抱起來,卻發現她已經輕得感覺不到重量,他將她放在床上。

他冷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蕊嚇得跪倒在地,“娘娘這些日子好像是病了,不肯好好吃飯,晚上也總是坐在窗邊吹風,所以身體就愈發差了,奴婢有勸過,可娘娘好像……”

“好像什麼?”

小蕊低聲道:“好像是聽不見似的,不但聽不見,似乎也看不見,無論奴婢做什麼,說什麼,娘娘都沒有反應了。”

景軒這時才驀然察覺到奇怪。他從進來到現在,沒看見她有一絲反應,甚至連眼神也沒有一絲波動。

他怒道:“你怎麼不早些來告訴朕?”

小蕊道:“陛下下令不許昭陽殿的任何消息傳出去,也不準任何人出入,莫非陛下自己倒是忘了?”

她的語氣有幾分壓抑的怨懟。

景軒倒沒心思與她計較,吩咐人去找太醫,又讓人將窗子全部打開,屋子裏總透著陰沉的氛圍。

他在她身畔坐下。

蘇寧抱膝坐在床上,瘦削的下巴輕輕擱在膝蓋上,目光飄忽到沒有焦點。

“寶貝兒?”他聲音很輕,怕驚嚇到她,“初安?”

蘇寧仿佛木雕泥塑般絲毫沒有動靜。

景軒皺緊眉頭,隱約有了幾分怒氣,“你這副模樣到底是為了誰?不要告訴朕是因為那個該死的九公子!”

他發覺自己態度不好,忙又緊張地看了眼蘇寧,但她壓根沒被他給嚇到。

景軒微微歎氣,脫了鞋子,將她抱入懷中,輕聲道:“對不起,朕該早些來看你的。等你好起來,朕一定不會再關著你,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出宮去玩兒,你不是最喜歡遊湖了麼?還有好多的湖你沒見過,到時候朕找人做一艘大船,夏天還可以看到湖上的螢火蟲,蓮花,很漂亮的。”

蘇寧躺在他懷裏,長睫微微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