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個和尚說什麼混話麼?她從小就叫凝蟬,改什麼花雕麼?我女兒那麼健康怎麼會過早的凋零呢?”這不用聽也知道是大將軍的聲音,他們家真怪,怎麼給女兒起的名字不是貂兒就是蟬呢?我才不要做動物呢。
“那出這事又怎麼解釋?”那女子不依不撓。
“那隻是個意外?”大將軍也不鬆口。
“不是還有個辦法麼?”這是千默君的聲音,和他的頭發一樣,柔柔的。
一陣靜默,我聽不到後麵的話,隻能聽見環佩撞擊的聲音,我急呀,睜眼坐了起來。
隻見金絲藤紅繡花釵,粉玫瑰鈿兒,一身朝陽五鳳奪珠紫洋緞窄襖,外罩縷金刻絲牡丹褂,麵龐更是雍容華貴,身量豐盈,體態端莊,好個美人呀!可此美人僅一手捏著大將軍的耳朵吼到:“你要是有這種想法,我就把你趕出去,聽見沒?”
大將軍羞赧著臉說道:“不敢,不敢。”
“還有你,千默別出什麼爛點子,哄弄將軍。”
千默隻是微笑,也不回答。那婦人看著千默歎了口氣:“總之有你在蟬兒身邊我要放心點。”
“夫人放心,在下會護小姐周全的。小姐醒了。”說著便向我看來。我正想理清他們的對話時,卻被三道目光聚在身上,弄的好不自在。
這婦人見我醒了,丟下大將軍和千默君,直奔我這裏。那神態和初見大將軍的時候是一樣的,猜想她對大將軍的態度就知道她是大將軍的妻,可能還是這孩子的母親。不過,她這個時代,男的三妻四妾,我是不是她親生的還未知,還是先不動聲色吧。
那夫人神色焦急的把我打量了便問:“餓了麼?渴不渴呀?”說著把我摟在懷裏,用被子擁著,又說:“讓你受這麼多委屈,娘親寧願為你受呀,我可憐的孩子。”
“夫人,小姐已經安全回來了,應該高興才是。”這千默安慰人的技術不怎麼高麼,我心裏鄙視著他。
可沒想到那婦人卻很受用,本來有些哽咽的聲音,也帶點喜悅說:“是呀!平安就好,平安就好了。”
婦人的體溫圍著我,說不感動是假的,這不是親生的是什麼呀,我怎麼這麼好的福氣,到了這個地方,給我了這麼好的父母,和有些討人厭的千默君呢。其實這麼說千默是有點過分了,他那麵龐,加上好性格,在現代可是槍手貨呢,可我就是不和他對盤。
感受著他們的溫情,我也覺的應該做點什麼,可目前能做什麼呢?我現在這個狀況什麼也做不了,看他們很疲憊的樣子,應該還沒吃飯呢,難不成一直都陪著我呢?心裏又是一陣暖暖的。我說:“我想吃飯了,娘。”
那婦人聽見了忙說:“快叫人準備。直接端到這裏來吧!”
我又說道:“我想和爹爹,娘娘,還有師父一起吃!”那婦人聽後眉開眼笑,大將軍也是憨像畢出,有時我都在想這個爹爹是不是有雙重人格呀!一會兒,勝氣淩人,一會兒,又憨態百出,這樣的爹爹要讓他的士兵們看見了,不隻怎麼想。
千默君聽見我叫他師父,些須露出點詫異的表情來,複兒又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笑容來。哼,別得意,不過是想在父母麵前做個好孩子,咱的帳慢慢算吧。在府中我一直有件事困惑著我,看千默君也就是十七八大的孩子,我怎麼叫他師傅麼?後來我變相的問娘娘,娘娘一臉詫異的表情看著我說:“不是你五歲時,看千默漂亮硬要拜千默君為師麼!”這是什麼跟什麼麼,我無語了。
不一會飯菜就齊整的上上來了,爹爹抱著我,娘娘坐在他的右首,本來千默君不願上席說什麼主仆有別,不願破壞規矩,最後還是被爹爹說是命令才肯上桌。後來我才知道,爹爹娘娘的愛也隻有對於我而已,海府的規矩甚嚴,若是被發現有這種事,是主子的,扁一級,是奴才的趕出海府永不錄用,也正是這種嚴厲的管教方式,成就了現在的海家,也成就了海爹爹的軍隊。可見海家是多麼重視這個千默君,而這個千默君也成為我生命中不可估量的一種存在。
為了照顧我,飯菜都以素食清談為主,不過這也沒有破壞大家的雅興,大家吃的其樂融融,至今回想起來,我還會偷著樂呢。
為了了解這個時代,我隻有向著丫鬟,婆子們問。她們有的懼怕我,說話時頭都不敢抬。有的巴結我,隨便說一點就把我捧上天了,我也在想我有那麼好麼,說了我的好後,又開始說她們自己的事,她們也不想想對著一個六歲的小屁孩來說有什麼用呢。
不過還是打聽到一些事,比如阿貓家的狗欺負了二婆子家的雞,鴨子和鵝兩個私奔了。小鞋子偷了一兩銀子,被海家大總管符索吊起來抽了二十鞭子,至此在海家那可謂路不拾遺呀!
這就是我這幾日在海府的成果,樂的我屁顛屁顛的。誰叫本小姐天生麗質呢,從這些雞呀,鴨呀中,抽絲剝繭中得到重要的信息。
這海家來頭不小,先從我娘娘說起吧!我娘娘的爹韓慕名,乃是輔佐兩朝的元老級的人物,前為尚書令,正二品,典禮百官,蓋一人之下,百官之上。遂因年紀大了,本欲告老還鄉,當今聖上恩典,封為太師太保,正一品。明則升,實則降,這個職位並沒有實權,隻是給他個光榮稱號而已。不過老頭子雖沒了實權,可幾十年的官場生涯也不是白混的,他有一隻翻天覆雲的手,誰也看不見,就連當今皇上也得敬他幾分。
韓慕名雖官場得意,可子孫不旺,娶了幾房妾,都沒所出,到他快五十時,正夫人才為他產下一女,就是我的娘娘,韓雪凝。韓慕名老年得子,那個叫高興,把韓雪凝捧為掌上明珠,甚是喜愛。韓雪凝也是自幼聰明伶俐,美麗迷人,本欲嫁進宮成貴為皇後的,可誰知中間出現個程咬金我爹爹,海墨岩。
海墨岩的爹,也就是我的爺爺海宜豐,現任左丞相,從二品。本來海宜豐是可以升任為尚書令的,可就因為我爹爹娶了我娘娘,韓家與海家一結合,皇上怕了,當韓慕名辭去尚書令一職後,便將尚書令一職空懸著,眾百官由左右丞相分別管理,國家也由左右丞相相互牽製著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