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褚老爺剛爬到到褚步高身邊時,一柄利劍刺穿了褚步高的胸膛。
褚老爺抬起眼,猛然臉色蒼白,嘴唇發顫,他發現了一張瘦削陰沉的臉,一雙驚惶狡詐的眼睛正在注視著他。看清那人後,褚老爺發出一聲悲痛的低吼:“畜生!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喪盡天良的畜生!你,你……”
褚步遠不由自主連連後退,猛地,他望向四周,血跡斑斑,車夫仆從全部倒地。他低頭猶豫下,低聲說道:“爹,怪不得兒子了,要怪隻能怪你太偏心了!”
褚步遠閉眼,將劍送出……
褚老爺大睜著雙眼,直直躺在地上,鮮血從胸前流出,猩紅刺目。
“老爺,老爺。”珍姨娘飛身撲過來,她伏在褚老爺身上痛哭。珍姨娘猛然直起身望向褚步遠,目光似冷箭又似利刃,褚步遠激靈一下,拿劍的手抖了抖。
珍姨娘看了看褚步遠手中的劍,看到褚步遠拿劍的手在不住的顫抖,她眼睛裏流露出一種悲戚和絕望。她俯下身用手合上褚老爺那大張著不肯合上的雙眼。突然她仰天長笑,笑聲那麼悲涼,那麼絕望。
褚步遠緊握劍的手驀地鬆開了,“姨娘,姨娘你瘋了嗎?”
珍姨娘沒有回答,隻是不停地笑,也隻有她自己才知道淚水流入心中的苦澀。
“這就是濱海縣流匪劫財的全部過程。”施世綸說道。“刺殺發生後,褚步遠從老管家身上搜出書信,以褚步高身份攜家書直奔褚家,說是奉老爺之命,提前報信。褚步高原來的貼身仆從褚喜假裝重傷被人救醒後,帶著痛失兒子瘋癲的珍姨娘順理成章的也就回到褚步遠的身邊。而褚步遠原來的貼身小廝婁七在得到一大筆錢財後遠走他鄉。”
“嘩!”站堂官員們發出一聲驚呼。
“哈哈哈……”褚步遠仰天大笑:“想不到知州老爺如此會編故事。”
施世綸神色間多了幾分凜冽:“褚大人認為有什麼不妥嗎?本府問案要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褚大人有什麼疑問盡管提出,本府定會讓你心服口服。”
褚步遠一向柔和的麵龐變得犀冷如冰,他陰測測地問道:“好,既然大人說褚步遠冒充我的身份來到褚府,會沒有人認出嗎?況且褚喜乃我自小的仆從,會分不清我與步遠?真是荒唐!”
施世綸盯著褚步遠的眼睛,嘴邊略過一絲冷笑,說道:“問得好。褚喜的確是褚步高的貼身仆從,但他來褚府的另一層目的大家可能都不知道,那就是褚喜與珍姨娘從小青梅竹馬,然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珍姨娘隻是把他當做兄長而無有兒女情長。但褚喜不改癡心一片,他來到褚府的目的就是為了能照顧珍姨娘,他至今未娶等的也是珍姨娘。他雖然是褚步高的隨從,但在關鍵時刻卻與珍姨娘的兒子褚步遠密謀,背叛了主子。你們兄弟二人本就同齡,相貌酷似,加上六年未回家,你已從一個滿臉稚氣的少年變成了一位長身玉立的青年公子。褚家劉氏太太患有眼疾,視物不清,更何況你先入為主的以大少爺的身份帶回了密信,更有褚喜這個褚步高的貼身仆從為證,別人順理成章認為你就是褚步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