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這個畜生!”褚喜大喊道,他一拳重重砸在床板上。這個中年漢子竟然嚎啕大哭,“大人,我全說,我全部交代……”
青布馬車上,趙捕頭不解地問:“那位珍姨娘真的被梅花針所傷了嗎?我怎麼不知道呢?”
“哈哈哈,兵不厭詐,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施世綸笑道。
夜色荒冷,一片幽寂。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葉秋怡死而複生、褚喜離奇失蹤讓褚步高憂心忡忡,心裏猶如壓著一塊巨石,喘不過氣來。
他坐臥不安,在房中踱來踱去,施世綸那精明銳利的眼神不時出現在他眼前,一向沉著冷靜的褚步高竟手足無措,慌亂起來。他緊鎖雙眉,也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耳聽牆外已隱隱傳來三更鼓響,他沒有絲毫困意。“罷了,走一步說一步吧!”熄滅燈,躺在床上。他扭頭忽見窗棱上映照著一個女子的身影。
褚步高登地翻身坐起,那身影如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褚步高又驚又怕:“莫非是冤魂來索命!”褚步高的心裏猛然一縮,不禁也寒栗起來,“秋怡、翠滴、玉兒,都不像。”褚步高穩定心神,仔細辨認,卻似姨娘的身影。
褚步高心裏詫異,姨娘怎麼到自己窗外來了?他立即起身走近窗前。隻聽窗外的人輕輕說道:“事已敗露,及早回頭。勿再傷及無辜,再行殺戮。”褚步高剛要回話,那人影驀然不見。褚步高忙披衣出房,早已人跡渺無。
褚步高立在窗前,悵然若失。自己竟然沒有發現姨娘是裝瘋,自己這兩年太粗心了。想起往時不覺潸然淚下,他跪下對著窗外拜了三拜:“願姨娘一切安好!”
褚步高重新上床就寢,腦中不斷閃現出姨娘的話語。“姨娘呀,你說的輕鬆,及早回頭。都現在了,怎麼回頭,我哪裏還有路可走?”褚步高眼瞅著自己最後一絲幻想即將破滅。此時此刻他心裏感到的不隻是仇恨和傷心,而是孤獨和惶惴,自己現在真成了“孤家寡人”。
秋風催菊菊含羞,丹桂飄香香滿樓。
墨藍的沉重的天幕正一點點地向背後徐徐撤去,那蔚藍色晨曦剛剛鋪灑在綠瓦紅簷上。
施世綸接過琴音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臉。他心中正在思索:“怎麼把他不動聲色的請到州衙來呢?”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有淡淡的花香,悠遠的、淡淡的、而又沁人心脾。
“哪來的花香?”施世綸問琴音。
“應該是後院的菊花開了吧。”琴音不明白施世綸為什麼突然問起花香來了。
“太好了。”施世綸把手中的手巾扔進盆裏,哈哈大笑兩聲轉身離開了。
琴音一手端著銅盆,用袖子擦了擦滿臉的水滴,今天爺受啥刺激了,莫名其妙,他趕緊把屋裏收拾好,跟著施世綸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