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世綸環顧了一下屋內,桌上有攤開的糕點,看樣子並未有人食用。他拿起糕點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向迎楓問道:“這糕點是誰帶來的?”
迎楓看了看,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剛才還沒有呢。”
施世綸麵色沉鬱道:“糕點裏麵還有大量的紅花,應該是褚歩高專程準備的。他們不知為何發生了爭執,所以趙小姐並沒有食用。可褚步高見有人過來,情急下失手推到了趙小姐,腹中胎兒終究沒有逃過一劫。”
施世倫走到案前,浣花箋上的詩文墨跡未幹。他看了看問迎楓:“這是你家小姐適才所寫?”
“嗯。”迎楓滿眼含淚,點了點頭。
蘭朵兒也走過來看了看:“海枯石爛與君偕!多麼癡情的女子!唉!”蘭朵兒長歎一聲,轉過頭來關切地對迎楓說:“趕快通知你家老爺接你家小姐回去。趙小姐體弱受不得風寒,你一個人照顧不過來的。”
“我會稟告老爺,一定不會放過那個負心的賊人的!”迎楓恨恨地說。
施世倫問:“你家小姐何時與褚公子見麵,何時住在這個跨院中的?”
迎楓答道:“約兩個月前,褚公子為新喪的奶奶和小姐祈福時,小姐看到了他。具體情形我也不清楚,小姐沒有讓我靠近。小姐當天就住在了跨院中。”
“你家小姐以前和褚公子認識嗎?”
迎楓邊想邊說:“我服侍小姐五年了,小姐有個麒麟玉佩,好像是一對,小姐珍愛非常,以前經常獨自對著玉佩掉眼淚。還有,褚公子身上也有一個相同的玉佩。我想小姐和褚公子應該早就相識了,以前小姐可能不知道褚公子就在泰州城,所以未曾見過麵。自從見到褚公子後,小姐每日都喜笑顏開,高興得不得了。”
“趙小姐醒來後著人告訴我一聲,我還有問題需要問趙小姐才能明白。”施世倫對迎楓囑咐。
迎楓跪倒重重地磕了個頭說:“您救了小姐,您說的話我都記住了。小姐醒後我馬上就告訴您。”
施世倫和蘭朵兒走出了屋門。楓葉如血般鮮紅,鋪滿了青石的台階。蘭朵兒看著這滿目的火紅,望了望榻上那位蒼白如紙的女子,百感交集,五味雜陳。這滿樹的紅楓憑它曾經怎樣的鮮豔惹人,終究會零落成泥,又有誰會記得它的滿腔熱情呢?
蘭朵兒的眼眶潮濕了:“癡情女子負情郎,古今如此!”蘭朵兒拋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施世倫一頭霧水,還沒等反應過來,蘭朵兒已躍下石階,不見蹤跡。施世倫知道自己遭受了“池魚之災”,他趕緊快步追了上去。
在山腳下終於追上了負氣而立的蘭朵兒。他趕忙走上前滿臉堆笑:“天下還是像我這樣的好人多,今後唯姑娘馬首是瞻!”說罷一揖到地。
蘭朵兒嘟著小嘴,轉過身去不理。施世倫走過去又是一揖,討好地笑道:“請姑娘莫要嫌棄,收下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