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世綸主仆隨慧珠剛來到褚府大門口,管家褚喜走了過來。
“慧小姐,這兩個人怎麼看著眼生呢?”褚喜用手指了指施世綸主仆。
慧珠笑著說:“我今兒為老太太抓藥,可巧碰到這位郎中,就請到府裏來,為老太太診治。”
褚喜追問:“大爺可知道?”
慧珠麵現尷尬之色:“因來得匆忙,還未曾回稟大爺。”
褚喜乜斜了一眼施世綸,眸中閃出鄙夷之色:“慧小姐您不是不知道,為老太太治病的郎中都是大爺親選的,那可都是名醫。老太太金貴之身,可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就能替老太太診治的。”
慧珠強壓怒火道:“這位郎中醫術……”
“大爺的脾氣慧小姐您應該知道的,您現在也算是這大宅門的主子了,更得守咱們宅門的規矩不是!”褚喜打斷了慧珠的話,
“慧小姐!可算找著您了!”一個小丫頭飛奔而來,“老太太急得不行,問藥抓好了沒有?”
慧珠身邊的丫頭張開空空的兩手說:“可是藥已經灑了,慧小姐,怎麼辦?”慧珠用手不停地揉著手中的絹子,來回踱步。
施世綸唇邊浮起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高聲道:“調節老太太胸悶歎息,胃腹絞痛的藥我帶來了。”
慧珠瞅了瞅施世綸,對褚喜道:“老太太現在急著等藥呢,老人家若是怪罪下來你我可擔待不起。管家您看……”
“慧小姐,快!老太太又催呢!”又跑過來一個小丫頭。
褚喜又上下審視施世綸一番,這才無奈地擺擺手:“先去給老太太瞧病吧,老太太的身子要緊。”
慧珠遣小丫頭回去給老太太回信,自己領著施世綸主仆往裏走,入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慧珠領著施世綸主仆來到正房大院,早有丫頭打起簾子,慧珠領著他們二人走了進去。
屋內擺設奢華,老太太半躺在一張軟榻上,身上蓋著輕軟的雲絲錦衾,身旁坐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鬟,在那裏捶腿。
施世綸略躬身施禮說:“見過老太太。”
“你就是慧丫頭請來的郎中?”老太太尋聲轉過臉去打量了一下施世綸。
慧珠忙把老人扶起,柔聲說:“這位先生頗諳醫道,老太太請放心。”
慧珠一麵說,一麵把一張小桌放在老太太一邊,老人慢慢的伸手放在小枕上.施世綸歪著頭診了半晌,他雙眉緊鎖,而後又診了另一隻手。
褚老太太點頭一笑,溫和地說:“有勞先生了,慧丫頭讓出去好生看茶。”
慧珠忙應答“是”,領施世綸到正堂中。施世綸環視了一下四周,右牆邊博古架上擺放著一些玉器、瓷器、鎏金等飾品。施世綸的目光凝在了一件羊脂玉花樽上。這件玉品質感非常細膩,結構非常均勻,給人油脂般的一種清靜的、溫和的感覺。
見施世綸的眸光一直流連在這件玉品上,慧珠笑道:“先生的眼光真好,這件羊脂玉花樽是老太太的陪嫁,原是一對。老太太視作命根子呢!”
“既是一對,那另一個呢?”施世綸收回視線,望向慧珠。
“另一個,唉,不提也罷。先給老太太開藥吧!”慧珠臉色一黯,岔開了話題。
施世綸收起探尋的心思說:“老太太脈象乍看並無大礙,氣滯血瘀很大一部分與她的情誌有關,乃是肝氣鬱結所至。然要想去其根必究其源,我有幾個問題與病患有關,請慧小姐如實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