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夜祁庭與極有可能是歡兒的“無歡”有什麼關係,寧菖樺的心中難免不舒坦。
說話的語氣也是有些吃味的,“王爺,沒曾想到能在這兒遇上王爺。”
夜祁庭淡淡的睨過他一眼,“無歡大人不舒服,本王在這兒照顧她。既然寧將軍來了,那便進去坐坐吧。”
直言不諱的話語,讓寧菖樺的眸中陰冽更添了幾分。王爺似乎與無歡交情甚好,好到了這一種親密的地步麼?
寧菖樺懷著自己的心思,去看無歡。正巧看見了婪竹,他便喚住她:“姑娘,你們大人呢?”
婪竹知道這是誰,扯了扯嘴角,“大人如今還在休息呢,將軍來的有些不巧呢!”
寧菖樺勾了勾唇角,這侍候丫鬟,脾氣倒是也不小。
“王爺請我進來坐坐,既然如此,勞煩你為我添一杯茶了。”寧菖樺卻也不將婪竹放在眼裏,“我等她休息完了再見她。”
婪竹輕哼一聲,朝著他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的帶著他去會客廳坐下,又吩咐其他人來服侍他。
等到寧清歡睡醒了過來時,聽說寧菖樺來了的消息,她微微惺忪的睡眼驟然清明了幾分。
她的手撫上了小腹,溫暖嗓音的如同旭日,“那便見見吧。”
寧菖樺終於得償所願見到了無歡,她的身子是女子的瘦削纖細。當無歡一襲白衣,微抬下頷的模樣紮入他眼底的時刻,他便知道,自己一定猜對了。
先前,他便因著無歡的小動作,感覺她是歡兒。如今,再次得到了應證。歡兒的每一個動作,他是都記刻在了心底的。
隻是,他卻不知,歡兒為何病得如此嚴重……
“無歡大人。”婪竹替他搬了一把椅子過來,寧菖樺問好之後坐下後,便問:“聽聞你前兩日大病一場,如今身子可有好些了?”
寧清歡輕輕點了點頭,視線卻不願與他相互觸及,“好了許多了,多謝寧將軍牽掛。”
她如此恬然的樣子,寧菖樺的心中漏了一拍。歡兒,難道不恨他麼……
寧菖樺放在扶手上的手微微一動,卻又最終化為了緊緊抓著那扶手。在失去歡兒的那些歲月時光之中,他曾想過很多,卻又得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就像現在一般,明明她就在他的眼前,他卻要裝作不認識她的模樣。
這樣子的情形,寧菖樺倒覺得他們仿佛回到了從前,他們嬉鬧玩耍的時候。那時候,歡兒總喜歡與他玩躲貓貓的遊戲。
她躲他找。
現在他找到她了。但,終究不是兒時了。
他們之間,他明白的,有著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寧清歡眉間素雅如雪,因著害喜的症狀,倒是讓她的臉色添增了幾縷牽動人心的荏弱。
寧菖樺心中一驚,前幾日不還是好好的,怎麼如今就成了這般模樣?
莫不是……與夜祁庭有關?
寧清歡不想多說話,卻還是難免要回應寧菖樺幾句,幾句話之後,便又覺得有些乏了。
“多謝寧將軍今日抽空前來探望無歡。”寧清歡忽然抬眸看向了寧菖樺,唇角微微揚起,道:“不過無歡大病初愈,還是有些疲乏。就不送寧將軍了。”
寧菖樺見她嘴角的笑意,極淡,卻又隱著幾分刺痛他心的情緒。那是如何的情緒,他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寧清歡所下的逐客令。於是,壓著心中的思緒,佯作雲淡風輕的告別離去。
寧菖樺離開之後,婪竹貼心的為寧清歡捏著肩膀,“大人,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寧清歡笑道:“你竟還有不明白的事情麼?說吧,是何事?”
聽出了寧清歡言語之中的調侃,婪竹一笑,道:“大人,你明明是恨他的。卻為何能與他這般平靜的相處?”
寧清歡的身子僵了僵,隨後又輕歎了一聲,“如今我有孕,自然要恬淡安適些較為穩妥。”
婪竹沒有看見的是,寧清歡淡雅眉間一閃而過的痛苦。
“那大人你……會動搖嗎?”
因為孩子的原因,動搖了要扳倒寧菖樺的決心。
寧清歡卻是堅決的搖了搖頭,“不會。那麼多條人命,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當初我爹定罪的證據出現的那麼巧,卻又那般的無可撼動。這一切,我實在難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