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婪竹能記得別人的背影,靠的是記憶力。
而她記得這道身影,卻是因為這道身影她太過熟悉。
原來,先前她所有的恍惚的以為,都不是錯覺……
與廣廷之間的回憶,瘋狂的湧動上她的腦海。寧清歡後退著,突然腳下一軟,整個人身子不穩的就向身後雪地倒去。
夜祁庭深眸一凝,瀲灩著幾分失措的去抓寧清歡的手。
就那般心有靈犀的,寧清歡也伸出了手。
夜祁庭被寧清歡的力道拉住,一並向著雪地上倒去。隻是,他卻扣住她的腰,強行將她於空中轉了個身,而他,則是成了她的肉盾。
雪花紛飛,一曲清歌唱如歡。
二人倒在了雪地之上,他的玄衣綴在一片雪白之上,異常的突兀,卻又是那般的相襯。
寧清歡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匆匆抬眸,映上他的眉眼。
那一瞬間,仿佛三春流溢著暖景,霎時之間,春暖花開。
好像,夜祁庭就是廣廷這件事情,也不再那般重要了……
寧清歡知道,她愛的是這個男人。
“歡兒,我——”
夜祁庭微微動了薄唇,卻被寧清歡用指尖擋住。
她的眸中閃爍著一道明亮之極的光影,“什麼都不要說。現在,聽我說。”
緩緩的,她移開了自己的指尖。從他胸膛之前爬了起來,微微彎身,向他遞出了手。
正如,那一日時,他亦是微微傾身,說:我來接你了。
原來,時光是溫柔的。還會為她回溫著過往的一幕一幕。
“先前的時候,我曾與你吵過架,鬧過好大的脾氣。因為我在害怕,害怕我的情深,隻是你拿捏我的工具。”輕柔的替他拂去身後雪,寧清歡淡淡的笑著。
“但我後來才知道,自己是有多麼愚蠢。”寧清歡說著,語聲之中帶著幾分輕嘲。
後來想想,他們之間竟然缺了那麼重要的信任。
“歡兒。”夜祁庭握住她的手,眉目之間的深情,卻是暖到了寧清歡的心裏去。
“我相信你對我的感情。”她站至了他的麵前站定,一字一頓格外的堅定:“所以,我相信你。”
夜祁庭稍稍的怔住,在他愣神的須臾之間,寧清歡便踮起腳尖,對準了他的薄唇,柔淺的吻覆落而下。
正如初見之時,他曾說,他不會害她。
更如相愛之後,他曾說,床頭吵,床尾和。
原來,時光推移之中,他早已融入了她心頭的血液之中。
月光之下,雪地之上,朦朧繾綣的雪花將這一高一矮的身影映襯的愈發纏綿。
婪竹尷尬的遮住眼睛,背過了身去。心中卻是極為歡喜的,幸好——
然而,婪竹的眸間殺意微濃,悄然凝向了某一個暗處的角落。
而紅魚,卻是沒有想到如此出人意料的結果。
想當初,她曾叫宮女遞給寧清歡的紙條上,不是都說清了主子隻是在利用她而已麼!
紅魚的唇被咬出了鮮血,雙眸怒瞪著怨憤,不該是如此結果啊!
不該啊!
“做了那麼多的壞事,我真是小看你了!”倏然,婪竹暴衝向那個角落,將紅魚驚的一時忘記了逃開。
婪竹的手淩厲的掐上了紅魚的脖頸,鄙夷著,“其實你應該知道,主子不會愛上你的。”
紅魚因著聽到婪竹的這一句話,眸色瞬間變得猩紅,唇畔上殷紅的血色順著下巴流下,襯得她麵如鬼刹,猙獰不已。
為什麼,為什麼!
紅魚淬了毒的目光染上了婪竹,還有不遠處那一道月牙色的身影。
這些人,都該死!
“你醒醒吧,別再執迷不悟了。”婪竹也緊了目光,她何嚐看不出來紅魚那想要將她們殺死的念頭,卻隻能成為是愚妄。
“我早已深陷其中,無法脫身了。所以,我不介意,一錯再錯!”紅魚仍不知悔改,這一條路,她既然選擇了,就不會迷途知返的!
婪竹掐著她的脖子又緊了幾分,再無了最初勸阻時的耐心,眸中殺機一濃,“那你就,趁早下地獄吧。”
紅魚突然癲狂的大笑了起來,問的問題莫名其妙,“你們早就知道是我做的?所以你們隻是將計就計?想要看我一身狼狽的模樣嗎?啊!”
婪竹的心中一驚,這紅魚當真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