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殺伐雷都已然過去,剩下的,就是號稱無上業火形成的業雷,這道業雷聚集了渡劫之人生前的所有功德與過失,
渡劫之人倘若是殺戮無數的大魔頭,那這道業雷的威力就比一般的雷暴漲幾倍,讓滿手血腥的渡劫人無法安然逃過上的懲罰。
但若是那等在人間樂善好施,普度眾生的高僧大德,那麼,這道業雷的威力對於他們來就可以是忽略不計了,上是不會無故降下威力甚大的雷霆懲罰上體心,下知民意的有道之士的,不過,就龍象這個前半生是一個殺人如殺豬,屠人如屠狗的屠夫,後半生卻是一個青燈古佛伴餘生,行善積德修橋鋪路的和尚,冥冥中的道德的嘉獎與罪孽的罪狀,還不知道是怎麼一筆糊塗帳呢。
九之上,深達數裏的金色漩渦中,最為貼近漩渦中心的一部分金色雲朵驀地變得光芒萬丈,殺氣凜凜,鐵血無情,又像是凡間殺人無數的大魔頭才能傳達出來的無邊殺氣散開來,隱隱然籠罩住了龍象虛弱得直喘氣的身影,但卻有無盡的殺伐氣息中,卻又隱隱有一種佛門的獨特的悲憫人的氣息纏繞著。
這種感覺讓人覺得無比的怪異,就好像是一個街頭經常砍人的王大頭穿上了醉鄉樓最紅的桃紅的輕紗性感裝,盡情地在大庭廣眾之下揮舞“婀娜”的身姿一樣,讓人覺得無比的膩味,無比的怪異,甚至,無比的惡心。。
龍象心裏像都已被黃蓮汁給堵得滿滿的,不出來的苦澀,任憑他後半輩子怎麼修禪念佛,行善積德,這老爺還是將自己前半生的無邊殺孽都算在了劫裏頭,從氣息上看起來,這老還是將自己的殺孽算成了大頭,這道雷的威力必定非同可,可是,自己哪還有力氣去抵抗這道雷啊?
金色漩渦中,那股殺氣夾雜著佛門悲憫人的氣息猛地一個膨脹,到達了一個極致後,滴溜溜一個旋轉,化為了一道血紅色夾雜著金燦燦的黃金色的雷,向著龍象當頭劈下,那血紅色的雷還占據了雷的大部分。
幻像隱隱,在龍象的眼中,那一縷血紅色的雷,卻像是一個的大千世界,他仿若覺得自己能看見前半輩子死在自己刀下,哀嚎慘叫的那些亡魂的鮮血淋漓的模樣,聽見他們淒厲悲慘的嚎叫,感覺到那無邊的怨念,龍象心裏一沉,腦海裏一點點回憶起了自己前半生的殺戮,曆曆在目的往昔,造下的無邊罪孽,不由得讓他大汗淋漓,整個人都快沉入了那無邊的殺戮與無盡的悔恨中。
就在此刻,那一縷佛光隱隱的雷,卻散出了一種柔和溫暖有如冬日的陽光的氣息,暖暖地滲入了龍象的心裏,在龍象快要被幻像逼得走火入魔,不能自已沉入殺戮中的時候,一幅幅龍象在佛門靜修時候的畫麵,展現在了龍象的內心深處。
他看到了悟能禪師第一次撫著他的頭,對他摩頂施戒,闡述佛法禪功的情景。。
他又看到了兩個年僅七八歲,對著自己恭謹地呼喊著“師兄”的龍虎與龍獅。。
他又看到了自己靜修行善多年,務求洗去自己的罪孽與心裏的殘存殺氣時的掙紮與痛苦。。
他又看到了悟能禪師坐化圓寂前對龍象千叮囑萬叮囑的慈父良師的模樣。。
好像醍醐灌頂一樣,佛門特有的驅逐心魔的佛光洗去了龍象心頭的沉浸於過去的殺戮與悔恨而造成的走火入魔,對於良師慈父,朝夕相處的師弟的親情更是驅逐了龍象的悔恨,宛若月下秋水的,龍象微微地笑了起來,心障盡去後,彌漫在他心頭的,卻是從未有過的安寧與靜謐。
如果,是他與獨孤滅的一戰,讓他心頭的殺氣盡去,達到了空靈清澈,心境如水的空靈之境,稱得上是佛家的極高境界“心如菩提樹,身如明鏡台”的話,那麼,此刻,在龍象的人生重新走了一遭一樣的幻像中,徹底地勘破了生生死死,與罪孽功德之後,就是達到了佛家至境“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真正地擁有了可以與他此刻的準仙人擁有的法力所擁有的心境。
望著那道近在咫尺的血色與金色盤旋纏繞的雷,龍象微微一笑,空蕩蕩,不,甚至連空蕩蕩都無法形容的空靈之極的心裏仿若流水一樣流過了無數的佛門秘典與佛教禪功,卻是比他剛剛參悟人之境,從冥冥中得到的仙法神招更為精妙,更為細致,真真正正的佛門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