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聽說昨天來的神仙姐姐今早出村了?!真的假的?昨天晚上看你家後半夜還有燈光,是不是你個老不羞的想對神仙姐姐幹點什麼她才走的那麼急!郝奶奶月前才走的,屍骨未寒啊,老頭,你對得起不辭辛勞伺候你五十多年的郝奶奶嗎!”一個虎頭虎腦的少年正站在漠村的村口大聲嚷嚷著,少年帶著個大皮帽子,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襖,整個人裹的像個棉球。哪怕是穿成這樣時至冬日的北海冰原吹來的寒風也將少年的臉吹的通紅,聽他說話的口氣像是氣的不輕。被喚作老頭的人手裏拿著個破布包裹,正向村外走去,聽見少年氣勢洶洶的跑來質問的聲音,也便停下來回頭看著他,眼睛一瞪,“李狗蛋!嘴沒毛的兔崽子,信不信我打斷你的狗腿!”李狗蛋死死的瞪了回去,眼睛睜的老大,也不說話。現在是正午,看著這傻小子的模樣老頭笑了,“死孩崽子,半夜不睡覺,爬你爺爺窗戶,讓你爹知道不抽死你。你神仙姐姐是要進那冰原辦事的,昨夜問了我許多事情,也看了咱村全部的獵記。一大早就走了,看來很著急啊。”
傻小子聽了這話,更急了,“呸!你個老不死的,冰原是能進的嗎?進去的人不都死了!神仙姐姐要去你一村之長怎麼不攔著啊!”少年急的直跳腳,抬步就要出村,看樣子這是要找神仙姐姐去了。
“站住!”原來是村長的老頭一把抓住狗蛋,“人都走半天了,況且你神仙姐姐不是神仙嗎,昨天她怎麼來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追的上嗎!?”狗蛋一聽,臉上頓時失望了,想到昨日神仙姐姐在雪地中風雪不近其身的翩然身影,低頭不語。
村長看狗蛋這樣,一巴掌拍在狗蛋的大帽子上,嘭的一聲悶響,狗蛋被拍的踉蹌了一下。這一巴掌可能村長是打的舒坦了,一巴掌下去臉上笑的那是一個燦爛,“頭抬起來!你神仙姐姐說了會出來的,拿著。”一把將手裏的包裹塞到狗蛋的懷裏,狗蛋一臉疑惑的抬著頭看著村長。“這是你神仙姐姐留下的,昨日要答謝我,給我金銀我沒要,咱村用不上那東西,所以神仙姐姐就做了這塊祈福石,讓我埋進村口的老鬆樹的樹洞裏,說要是春天樹綠了,咱村就能平平安安的了。”
狗蛋將信將疑的臉瞬間就堅定了,這種玄呼呼的事情,村長這土鱉也做不來,定是神仙姐姐無疑。抱著符石轉身飛奔出去了。村長看著狗蛋跑遠的身影,笑罵了一句,這傻小子,然後神情漸哀,歎了口氣,“老太婆啊老太婆你走了,我就隻能吃冷飯了喲。”
白日,黃昏,即將日落的氣流在穿著紫色棉皮靴子的腳踏出後,驟然變化。
“嗬,這就是疾風颯雪的北海冰原?雪地有偶,冰原難還。這裏的冷風果然不同前路。”話者聲音甜美,若琴音回轉流於耳間,一身寬大的紫色狐裘也難掩蓋女人的美豔。“狐裘不暖,再添錦衾。”語甫落,衣袍內抬起一隻手來,五指細長,膚如白玉,玉指在胸前翻動,指上點點靈光閃爍,靈動優美。輕靈聲音再次響起,“白子定乾,禦風流轉。”指印一捏,指上靈光四散翻飛周身,頓時風雪如遇門牆自其身前一尺處向兩處分開。美人一番動作竟擋住了這讓生人難還的疾風颯雪。冰原不同雪地,風如刀,雪如劍,刺骨冰寒,吹麵生疼,就是專練外功的大周天武者也擋不住這寒冷的氣流。若有人見到有人可如此輕易抵擋冰原寒風,必定驚是天人。此時在冰原行走的仙子,就是讓狗蛋心心念念的神仙姐姐了。
仙子回身看去,一望無際的是雪地獨有的白,漫長的來路早已經沒有了來時的痕跡。“雪鄉獵記的內容,就是前方朦朧的山影了。時間緊迫,看來還得再快點。”美人話說完,將兜帽蓋上,堅定的目光望向前方,風雪將視線的盡頭遮擋的模糊不清,猶如那份期待的未知,讓其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北海冰原漠村的東南方三百裏處有一座奇特的山,是綿延萬裏的冰原山脈東麵盡頭最後一座山峰,說是一座山,卻有兩麵高聳入雲的山峰。因為氣候環境的奇特,麵南的山峰四季如春,麵北的山峰的氣候就截然相反,終年白雪皚皚,少見日光,而且山路崎嶇,隻有莫大勇氣者才敢攀岩北峰。南山地勢相對平緩,山頂雲海之上有一大坪,鳥語花香,竹林環繞,春意盎然。因建在雲海之上,此地美景一覽無遺,宛若仙境。
日上三竿正午時分,山路上有一少年手提著竹竿背著個大竹簍,竹簍裏還滴著水,少年嘴裏叼著一片竹葉美滋滋的向山上走去,心想著今天收獲不錯,晚飯做給師父吃,剩下的明天帶給阿喵吃,說起這個阿喵,其實是一匹愛吃魚的雪狼,從墨允第一次見到阿喵的時候,隻知道這匹巨大的白絨絨的雪狼就隻吃魚這一種食物,他也不知道阿喵這麼萌的名字是誰起的,墨允還覺得很貼切,就從沒問過。
少年這樣想著,腳下漸漸加快了步伐,輕快如風,迅捷如兔,半人高的少年絲毫沒受竹簍重量的影響,隻一小會兒,少年就從山腰處到達了山頂的大坪,依稀可見大坪入口處有一石碑,上麵刻著時春苑三字。大坪周圍長滿了直指蒼天的劍竹,竹林內有一小院,院內有一小片水池,裏麵有幾尾魚,水池四周有亭台樓閣,錯落有致,水池旁邊還有個大水缸,少年穿過竹林踩著墊腳的石頭將竹簍裏的魚倒進了水缸裏,一倒出來才知道,滿滿的一竹簍全是兩斤以上的大魚,有兩條一斤左右的被少年挑了出來,扔回了竹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