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直視著李諾的眼睛，他的眼睛裏仿佛有萬丈光芒讓讓李諾不自覺地低下了頭。他沒有說話，對李諾的猜測不否定也不肯定。
“如果沒有靈魂，我還是我嗎？”李諾的神情失落著，巨大的悲傷將他緊緊包裹，如海水般一次又一次的湧上心頭。
“你還是你，卻也不在是你。”米迦勒說著不明所以的話，他看著李諾輕聲歎息著，“你根本不了解你自己，一直活在別人編製的影子裏，這樣的你是沒有靈魂可言的。”
“我還是我，卻也不是我？”李諾低下頭聲音異常的平靜:“我就是我，但未來的我不是現在的我，對嗎？”
米迦勒微微點頭隻是眉宇間多出了一絲哀傷，他扭過頭去不在看李諾:“交換嗎？”
李諾突然笑了，他傻傻地撓著頭。“其實我這顏值並不適合當天使。”
“還沒準備好嗎？”米迦勒語氣有些失落卻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你要知道，能夠承受多大的痛苦就能獲得多大的力量。”
“不不不……”李諾連連搖頭，“我的意思是，不需要準備。說什麼也不會當那個什麼天使，你還是另找高人吧，別在我身上耗時間了。”
“是嗎？”米迦勒背過身，又看向遠處的那團烏雲，神情凝重。
“李諾，我很了解你，因為現在的我也是你的一部分。我知道你不可能這麼簡單的選擇。你還有一段路要走，不過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指著眼前的烏雲說:“撒旦的力量馬上就要完全恢複了，到那時他就能感應到你是輪回者，殺了你他就毫無顧忌了。”
李諾聽到這滿臉的不可思議，“我又不當什麼天使，他沒有必要趕盡殺絕吧？”
“他是惡魔，你要與惡魔講和嗎……隻有被選中的輪回者才能成為新的天使，無論你願不願意他都會殺了你確保萬無一失。”
“不帶這樣的。”李諾欲哭無淚。可他還是不願去交換，他知道自己就一屌絲，渾渾噩噩活了十八年，連父母都有沒有見過都忘記了，甚至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
小時候李諾常常想，未來的某一天是否會有個天使突然降臨到他眼前，告訴他你是上帝遺失在人間的孩子，現在要把你帶回到上帝身邊。
那裏沒有痛苦，沒有悲傷，沒有黑暗，隻有愛與光明，信任與包容……
想想都覺得拉風，可這一天真的來的時候，他才發現他並不向往那樣的生活。
人活著本身就是痛苦的，唯有深刻感受到了痛苦才能知道自己還活著。即使像一個屌絲一樣地渺小的活著，即使連父母都不要他了，即使他的生活裏充滿了暗淡的灰色，可是他還是不舍得這樣的生活離他而去。他總覺得這樣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他本身就是一個衰仔，作為衰仔就要一直衰下去才對，要有敬業精神才對嘛。
“如果那一天真的會到來的話，我希望他晚一點，這樣我就能多陪陪我姑姑，說不準還能見見我爸爸媽媽呢……”李諾悲痛著。
米迦勒無奈的搖頭。
“我尊重你的選擇，但你要知道，選擇權一直都在你的手中。隻要你想，隨時都可以呼喚我……我希望你能早日繼承六翼天使的力量，我的最後一絲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恐怕不能在為你指路了。”米迦勒哀歎著:“我要走了，如果在待下去會被撒旦所覺察的。”
李諾看著米迦勒張開六翼，緩緩升入更高的天空，一道金光籠罩下來，雲霧散開無數的天使在空中徘徊。
李諾失神著，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天使在雲端飛舞，他的心空蕩蕩的，好像置身於無盡的虛無之中。那裏什麼都沒有，隻有愛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