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電料送回去
團通訊參謀曹心岱和通訊員徐茂之等同誌,在戰役結束後進城搜集電料器材。不經詳細調查,又沒經過上級允許,把二商家五包電池(每包二十五塊),五個手燈皮,隨便沒收了。
以後發現搞錯了,為挽回我軍政治影響,由協理員和副政指把搞的東西全部送回去,並再三道歉。感動得商店老先生說:“你們說到哪裏作到哪裏,保護民族工商業一點也不假。”
(原載《戰旗報》164期)
於金的遵紀故事
二十七團七連二班,許昌解放來的於金同誌,三、四個月來就沒有洗臉手巾用了,還是洛陽戰鬥後,班長給他領來—條毛巾,他用了一個月就爛了。他覺得班裏同誌都和他一樣艱苦,各個人也都僅有一條手巾,他不敢張口向別人要。幸虧參軍戰士田繼福,把從家裏帶來的一條舊毛巾送給他,可是他僅用了一天,就在此次打開封的七天長途行軍中丟了,他感到很可惜。好歹拿到兩個月的津貼費二千五百元,他舍不得用,想留著買條毛巾。這次開封戰鬥,在解決城東南角守敵時,在地堡裏看見敵人遺棄的好幾條手巾,他熱得滿頭大汗,真想撿他一條來用。但他又回想到,自己被解放時同誌們沒有拿過俘虜一點東西,而且幾個月來,上級和老同誌都常說:“打仗不發洋財,連一根線,一根洋火也不能拿。”他永遠忘不了,解放軍是這樣的講究紀律。這回打開封,上級仍和上次打洛陽時一樣,一次又一次吩咐清楚,除人、馬、槍、炮、彈藥以外,別的一概不準拿。想到這裏,他又很自然地把帽子取下來,擦去臉上的汗,這頂帽子被他用來擦汗,已成為習慣了。阻擊十一師,天天做工事,天天大汗滿頭,他就拿帽子天天來擦,他簡直把帽子當成了手巾用,帽子上那層灰,真是講究不了衛生了。
俘虜見他用帽子擦汗,忍不住解開包袱,取出一條新毛巾,恭恭敬敬地送給他:“同誌,你拿去用吧!”他無意識地順手接過來,站在他身旁的機槍班長,用手在他的大腿上輕輕一拍,他猛然醒悟過來,心想:“這是俘虜政策”,又連忙把手巾送還給俘虜,說:“你們的東西,留著自己用吧!我沒有手巾用,我們的同誌會送給我的。”說著,又拿下帽子,擦去額上的汗珠。俘虜們驚訝地說:“解放軍真好呀!”
(原載《麓水報》310期)
“愛民軍”名不虛傳
六十四團三營機槍連八班邱培國同誌,在解放開封戰役中,辦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六月二十號,我們打到城裏玉皇廟街,停止待命。八班防守在廣家門牌十五號的姓王的老百姓家裏,裏邊安著一盤磨,拴著一頭小毛驢,因為房東都躲避炮火去了,小毛驢幾天沒喝水吃草,一看見我們喝水,就伸著頭亂蹦亂跳。邱培國同誌心裏想:這家準是靠磨麵過生活的,如把小驢餓壞了,房東的本錢就完了。於是,便冒著敵人飛機和炮火的威脅,提水弄草把小驢喂了個飽。邱培國還怕部隊向前發展,沒有人照料,就又拌上了一些草。下午四點鍾左右,一個老大娘氣喘籲盱地跑到家裏,什麼都沒有看,先跑到槽邊,一看小驢吃得飽飽的,槽裏還有餘草,便笑嘻嘻地對八班同誌說:“你們真是愛民軍,名不虛傳,若是中央軍,不給殺了就好。”說罷就燒茶拿饃。但同誌們都客氣地拒辭了。
(原載《戰旗報》165期)
小通訊員王誌嶺
敵人已經被最後圍在龍亭了。我軍指揮所前進到了河甫大學。我當時在三縱隊當作戰參謀,奉命去大南門指揮榴彈炮芝。跟我一道去的是十六歲的小通訊員王誌嶺同誌。我們去的路上,敵機不斷扔炸彈。走到東大街口,一顆炮彈落在我倆附近,小王的左膀子被彈片傷了個窟窿,鮮血直往外冒。寂扶他坐下,他示意叫我打開他的挎包,掏出一個裹得很結實的“救急包”。我一看就知道這是頭一年魯南戰役殲滅敵人二十六師和第一快速縱隊時繳獲的;
裏邊還備有兩個小包消炎片。小王把它從山東背到安徽,從安徽背到河南,總沒舍得用,觀在可要用它了。我剛打開包,忽聽有人喊:“救命啊!”抬頭一看,是一個老頭兒架著一個姑娘,慢慢走攏來。姑娘看來有十八、九歲,個子比通訊員還高。她一手扶著老頭,一手擦著眼淚。老人滿頭大汗,一麵喊,一麵喘粗氣。原來她的左腳大拇指被炸掉了,血直流,疼得很厲害。老人看見我給小王包紮,以為我是醫務人員,所以才呼救。
“給她用吧,我不要了。”小王用手把救急包推開。如果是平時,我會毫不猶豫地按小王的意思去辦,可是那時小王傷勢不輕,而且還要執行緊急任務。
“這……”我剛一猶豫。
“快給她包上,咱們好走!”小王大聲催促我。我看看小王堅決的態度,老人焦急的麵孔,姑娘痛苦的神色,立即感到事情不容我再遲疑了,就用救急包給姑娘包紮了傷口。等我用手絹給小王紮傷口時,姑娘兩個淚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小王,老人呆呆地站著要說什麼,可又沒出口。小王等紮好,霍地站起來說:“走吧!”邁開大步似乎沒有傷著似地。我知道他是忍著很大痛苦的。我的戰友的這種舍已救人的精神和堅強意誌,使我深受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