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安陽進了人家的院子,院子裏靜靜的,到處都曬著中草藥,嗅著那藥香,竟給莫曉竹一種仿佛回到古代的感覺。
敲了門,她聽到一道蒼老的聲音,“進來。”
安陽推門而入,房間裏很亮堂,一個老人家正坐在床上弄草藥呢,抬頭看見安陽,笑道:“陽丫頭,你來了呀。”
“花伯,你還是那麼硬朗,天天有這些草藥陪著你,就連病氣都不敢沾著你了。”
“嗬嗬,就你這丫頭最會說話了,這位是?”花伯看到隨在安陽身後的莫曉竹低聲問道。
“莫曉竹。”看見花伯,她報上了自己的真實名字。
花伯伸手握住她遞過去的手,蒼老的手,還帶著一些老繭,隻是一握,老人家想也不想的就道:“你臉色不好,青中透著白,你血液有些粘稠,最近是不是有嗜睡的症狀?”
莫曉竹傻了,這連脈象都沒摸呢,老人家居然一語中的,急忙的點頭,“嗯嗯,是的,我是有病。”
這就是職業病吧,一見麵,老人家就給莫曉竹把起了脈,細細的,凝神把了足有三分鍾,他這才停下了手,卻不吭聲了,似是在沉思什麼。
安陽忍不住了,“花伯,怎麼樣,她這病能治嗎?”
花伯抬起了頭,卻是搖了搖頭,“唉。”
“花伯,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說不能治了?”安陽急了,趕緊的追問著。
花伯又搖搖頭。
莫曉竹迷糊了,他這意思到底是能治還是不能治呀,“花伯,你說吧,我挺得住。”
“丫頭,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就說了。”
“我信,你說。”能一個照麵一握手就說準她的病的,這樣的高人她怎麼可能不信呢。
“你這病,能治,不過,有點麻煩。”
“能治?”莫曉竹的眼睛一亮,原以為自己沒多少活頭了,突然間知道能治,她真的很驚喜了。
“能,不過,這世上有些事就是有失必有得,你得自己去取舍。”
這是什麼意思?聽著語帶玄機的,“花伯,你說吧,要我取舍什麼?”
“你這病有一味藥很有奇效,可是,用了,會對你的大腦造成損傷。”
“你的意思是說有可能治好了我現在的病,還會引起我有其它的病?”才有的喜悅一下子就淡了,那不是治了相當於沒治。
“也不盡然,隻是有損傷罷了,但是損傷的程度我很難預測,也許很嚴重,也許不嚴重。”
“那後果是什麼?”她還沒問,安陽就著急的問了出來。
“會失憶罷了,你自己決定,若是想治,我便把藥方開給你,若是不想失憶,那麼,就別試。”
空氣裏一下子沉悶了起來,莫曉竹的頭有些暈暈的,失憶?
那意味著什麼她是清楚的,而且還不確定會失去哪些記憶,那自己的人生不是一下子就亂了,連自己都不知道了嗎?
她真的猶豫了。
“竹子,你還想什麼想呀,命和失憶,哪個更重要?”安陽搖著她的肩膀,試圖要喚醒她。
是的,命和失憶當然是命更重要了。
莫曉竹清醒了,也終於明白花伯剛剛所說的要她所做的取舍是什麼意思了。
這世上的一切就是有失必有得,她能不用薇薇的骨髓而治好病,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了。
失憶,有些記憶失去就失去吧,她現在除了媽媽的遺物已經一無所有了,再也不怕失去什麼了,不是嗎?
想了一想,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好,我治。”
“行,那我寫藥方,安陽,去給我磨墨。”
房間裏很快就飄滿了墨香,這年代還有堅持寫毛筆字的真是少有了,老人家就是國寶級的人物,嗅著滿室的墨香,接過老人家龍飛鳳舞的藥方,輕飄飄的一張紙,卻也給她沉重的感覺,要是以後她連自己的孩子都忘記了怎麼辦?
“丫頭,你要是後悔,現在還來得及。”
她輕笑,“我不後悔。”隻要能活著,就能看到孩子們,她還能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總以為要死了,可現在,峰回路轉,雖然還不能百分百的確定自己能活下去,可至少,她有了希望。
“成,那我去抓藥了。”老人家說著就下了床,親自去給她抓藥了。
“等等。”她低叫一聲,真怕自己一下子就失去了記憶,所以,李淩然的事她說什麼也不能給忘記了。
花伯轉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