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卿都有些不知所措,果然是金壁起身上前,接過遺詔道:“老臣遵命。”轉身示意另外兩人跟著走,三卿走出寢宮外,各個都汗流浹背,金壁道,“兩位看見沒,陛下臉色灰蒙,神情萎靡,恐怕真如遺詔所言被七國之神嚇得不輕,我們要提前準備起來。”
其中有人道:“不太妙,此事來得太突然,我建議咱們立刻去找公主,讓公主再看看陛下,若還有救我們全力施救。”
另一個人道:“對對,找公主去。”
金壁沉吟片刻道:“呃,這個...”
提建議的那人道:“怎麼?遺詔讓你當首卿,你巴不得陛下馬上就死嗎?”
金壁連忙搖頭道:“不敢不敢。”三卿直奔後宮而去。
門外蒙夢達聽得真切,閃身進屋道:“三卿去找公主來看華車,不要再等兩個時辰,要死馬上死。”
小白道:“對啊,遺詔一出公主必來,我們沒時間啦,小美你可以哭啦。”
郭子美剛要哭,目光忽地落在華車的屍體上,就見屍體的脖子上泛出嚴重的淤青,死亡時被掐得痕跡顯露出來。
小白也看見,霎時焦急道:“怎麼辦?若讓人發現華車是被掐死的,什麼都藏不出啦。”
郭子美雙拳緊握,眉頭緊皺道:“別急別急,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五分鍾後,公主華貞和三卿急匆匆趕來,還沒到華車的寢宮外,就聽見郭子美的哭聲,四人大為震驚,進屋再看,華車已躺在床上氣息全無,郭子美臥在床尾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華貞霎時也跟著哭起來,三卿之中最先懷疑郭子美要行刺華車的那人抓住郭子美的胳膊質問道:“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陛下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才一轉眼就...”
郭子美邊哭邊道:“你們才走,陛下就說很累要躺下休息,我扶著他躺下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大叫了兩聲‘我錯啦,我錯啦’,然後...然後就不動啦。”
那人喝道:“來人,先帶她出去,嚴刑拷問!”
蒙夢達進屋將郭子美帶走。
金壁道:“張卿,拷問什麼,陛下的遺詔說得明白,郭氏是無辜的,還命郭氏協助公主掌管後宮,你審她懷疑她,是對陛下的遺詔不滿嗎?”
張卿道:“金壁,別以為我不知郭氏的來曆,她分明就是你兒子送來的禮物,上次她企圖掐死陛下,這次陛下身邊就她一人,她的嫌疑最大!”
華貞忽道:“夠了!先父屍骨未寒,你們卻在這喋喋不休,郭氏送去休息,一切都按照遺詔上說得辦,這是父王親筆所書,不會錯,你們去安排後事,讓我再陪爹爹一會,另外把華潔她們也叫來,一起陪父王最後一程。”
七國曆301年7月20日。
南之國國王華車的死訊在前一天已傳開,國王遺詔關於公主招婿的那一部分也公示出來,所有參加招婿的人陸續進宮吊唁。
我19日晚間得到蒙夢達的消息,郭子美基本無虞,華貞嚴格遵守華車的遺詔,讓她暫代後宮之主,先穩定後宮,安排華車喪事,夢狐四貓和蒙夢達都暫時留在宮裏偵查動靜,以防有變。
20日一早。我、賴花生、金道董和崔龍當然也要去王宮裏假模假樣吊唁哭喪一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華車,這個在紫箜箜嘴裏有資格下仙霞地獄的好色老國王。
除我們之外,東南風清濁、東之國楚林丹、西南廖武絕、西北朱還櫝,還有車馬驛贏鑾都陸續趕到,各自作態,有誇張的也有平靜的,但絕不會有一個是真心的,國王遺詔上寫得明白,所有人都要參加葬禮,這吊唁的第一步誰都不敢怠慢,要麼就是索性已經放棄的不來吊唁,因為上書金殿已經變相升級到國家的層麵,普通貧民、甚至貴族三卿,哪裏有資格給金殿送信。
吊唁結束後,南之國貼出布告,國王華車25日出殯,招婿者自行決定是否隨行,如何隨行。
眾人陸續離開,卻有一個人攔住我的去路,我心笑道:就知道你又要來找我。正是車馬驛的贏鑾,他沒有資格朝金殿上送信,唯有來求我。
我邀他進茶館再聊,讓金道董和崔龍一桌,我和賴花生、贏鑾一桌,免得有些話贏鑾不好開口。
贏鑾開門見山問道:“蘇兄應該知道找你的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