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送你吧。”陸雅琪的喊聲已經很遠。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
白雨塵施展雲體風身一路上當真是風馳電掣,天上下著暴雨,一路上也沒碰到幾個行人,偶有一兩個路上走的也是打緊了傘低著頭形色匆匆。
地上的積水被不斷落下的雨滴敲打出無數的氣泡,嘩嘩的聲音一時間讓白雨塵停了下來,然後開始慢慢的踱步。
任由雨水淋濕了頭發,順著臉頰下滑,淋透了衣服和褲子,昏暗的天色偶爾閃過一兩道電光,隨後是一陣悶雷伴隨著雨水越下越大,白雨塵整個人仿佛落湯雞一般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雨中。
經曆過那種生死一線的緊張生活然後突然的回到現實世界總是會有很大的不適應,不是刻意,而是本能。
第一次出來後白雨塵的感覺還不是很明顯,初次殺人的惶恐和不知所措也因為隨後更加緊張的拚殺而被自然而然的淡忘。隻是過後想起時會偶爾做個噩夢,夢到那張七竅流血的麵孔。
但是這次這種感覺卻尤其的強烈,特別是在安逸了幾天後突然看到一然那被完全腐蝕的小腿以及親眼所見自己的血肉被睥睨獸吞掉的場麵。
白雨塵走在雨中,努力的不去回想那兩個場景卻愕然的發現越是拚命的想要遺忘結果就越是清晰。
人生總是充滿了無奈。
遊走了一陣,在快到酒店的路旁,白雨塵看到一個老婦人擺著一個筐子,盡管在雨中被凍的瑟瑟發抖,卻依舊躲在樹簷下不肯離去。
心裏的某個地方仿佛被觸動了一下,白雨塵緩緩的走了過去,發現筐裏放的是滿滿的桃子。
“小夥子,要桃子嗎?都是自家種的,很甜的,不信你嚐嚐。”那老人眼看有人過來顯然很是高興,急忙說道。
“大娘,這麼大的雨,怎麼還不回家啊,會得病的。”白雨塵拿起了一個桃子邊看邊問到。其實根本看不出好壞,男孩子又有幾個人是經常買水果的:“多少錢一斤?”
“能掙一點是一點吧,兩塊錢一斤,很便宜的。”老人趕緊答道。
“都稱了吧,正好我也很喜歡吃桃子。”
“好,好。”老人頓時眉開眼笑,顫顫巍巍的抖了抖秤,廢力的稱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白雨塵看的很不舒服,順手奪過了秤砣,然後自顧自的稱那些桃子。
稱了半天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會看秤,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老人,指了指高高翹起的刻度:“那個,大娘,這是多少斤啊。”
“十五斤。”老人踮了踮腳,報出了一個數字。
白雨塵翻了翻兜裏終於翻出一張五十快的鈔票,遞給了老人說了句:“不用找了。”提起了已經裝好塑料袋的桃子跑了出去。
回到了宿舍,將桃子仍給了宿舍眾人,白雨塵脫光了濕透的衣服,洗了個澡,一句話沒說的鑽進了被窩。
這個世界上,象這樣為了掙那麼幾塊錢而在大雨中被凍得瑟瑟發抖也不肯離去的老人究竟有多少?在眾多富人燈紅酒綠醉舞霓裳的時候又有多少人在為了那微薄的工資而奔走?
人生如戲,隻是這戲卻也分主角和配角,也分饑寒交迫的乞丐和窮奢極欲的強徒,而我,現在到底是這出戲的匆匆過客還是可以影響故事的主角?
白雨塵胡亂的想著,漸漸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