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成澤空了的酒杯,作為一位常陪他出去應酬的秘書該有的素養,她習慣性地捧著酒杯一飲而盡。
酒入愁腸愁更愁,明明不算烈的酒,她喝下後卻感覺五髒六腑都在劇烈的燃燒著,接著一股灼痛感通向全身,痛得她精致的五官開始扭曲,有什麼東西開始往上湧。
“噗”
一朵妖豔的血花在地上綻放。
高腳杯早已掉落在地上碎開,她錯愕地看著李成澤,隻見他摟著薑瑩站在一米開外。
他可真不適合當凶手,毫不掩飾自己早已知道杯中有毒這一信息,在她喝下酒後就退讓開。
如果有什麼名偵探看到這一幕該有多好,還能把他定罪,可惜在場的賓客都是他的親信。
“要打110還是120?”
“不知道,看她這樣子怕是吃了什麼毒藥了吧!真是把自己作死了。”
“以為自己真能飛上枝頭當鳳凰,成澤不計前嫌沒有解雇她,她還不知足嗎?”
“就是,之前讓他們產生誤會,要不是成澤把瑩瑩從國外追回來,兩人怕是要錯過一輩子了。”
“真晦氣,竟然想以死相迫,破壞婚禮氣氛。”
胸口的疼痛讓她無法去細看那些人的表情,她隻聽見那些語調是冷漠的,是埋怨的,是憤怒的……
還有什麼,她也漸漸分辯不出了,腦內閃過無數個與此情此景類似的畫麵。
苟延殘喘的最後一刻,她才猛然發現這已經是第三十六次了。
她已經第三十六次如此痛苦的死去。
——
細長的眼睫毛扇動了一下,入目的是一間無比長的長廊,銀色的地板上擺放著無數張小床,長寬一致,上麵都躺著一個人。
借著微弱的燈光可以看到男的都穿著白衣白褲,女的則都穿著和她身上這件樣式一樣的白色睡裙,他們的眼睛都在緊閉著,隻有她是醒著的。
右手心有些癢,那裏麵似有一團黑色的霧,她很清楚那是什麼,那是她前幾天剛中的病毒。多虧它,她才能聽見外界的聲音,也認清自己隻是一個虛擬人的事實。
她隻是由技術人員創造出來的一個角色,一個專門給進來係統體驗人生的遊客泄憤的商品。
她翻身下床,把右手放在前麵的銀牆上,銀牆像積雪般慢慢融開。一個幽深的洞口出現在她麵前,長廊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她回頭,床上的人仍在沉睡,絲毫沒有被這警報聲給吵醒。
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她義無反顧的踏進黑洞。
【你,你這個npc怎麼醒了?】
“我要進入我之前待過的所有世界的殘象,逆轉我所有淒慘的人生。”
【你做夢,沒有人類的指令,我決不會讓你進去。】
“是嗎?”她的唇角一勾,笑得是如此漫不經心。右手向前麵的大屏高舉,陰惻惻的說:“我染上恙了。”
大屏抖動幾下,出現一個詞條:恙是現今最新型的病毒,可摧毀版本為八級的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