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陛下。”回到宮中,尋香連貴妃宮服都未換上、便帶著阿颺一同匆匆的上了皇帝所在的遊龍宮中。
此刻、她朝著坐在高坐上的風雲瑞行了個叩拜禮、而穿著黑色衣裳的阿颺並沒有屈膝跪在風雲瑞的麵前。
一時之間,這隻有三個人的大殿內空寂的有些可怕。
“你為何不跪拜朕?”風雲瑞眼神一凜,像一頭嗜血的猛虎一般、稍不留神就會被其吞噬幹淨。
但阿颺卻並沒有怕,他抬頭、暗色的眸光看著風雲瑞,大大方方的回答回響在了這差不多是空蕩蕩的前殿內:“我向來不跪天、亦不跪地、隻跪父母。你又不是我的父親,我為何要向你行跪拜之禮?”
阿颺這番話一出、令在此的唯二知情之人的臉色驟變。
“放肆,你可知道這天下乃是朕的天下、朕要你如何你就得如何。”風雲瑞頓時變臉、他神色莫測,不管麵前這位十二歲的孩子和他年幼時有多麼相像、一聲怒喝隨之伴隨而來的還有一卷竹簡。
阿颺看見了,隻一個閃身躲過了那衝他迎麵飛來的竹簡後,卻是懶得理會風雲瑞的怒喝、他隻自顧自的摸了摸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驚醒的水銀。
但是坐在椅子上的風雲瑞氣急了之後反而冷靜了下來,他冷笑一聲,威脅到:“若朕說朕是你父親呢?嗯?你是跪還是不跪朕?”
“你!你別胡說!”阿颺聽見這話倒是氣順著胸腔湧上了麵容、接著頂著一張氣紅了的臉、幾乎是咆哮著道:“我沒見過像你這般不要麵皮之人,非要上趕著的做人家的阿爹。莫不是你家已經斷子絕孫了?”
阿颺一時間將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惡毒語言都一股腦的說了出去,卻不料一旁的尋香扯了扯他的袖子、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再說了。
“尋香夫人,你?”阿颺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尋香麵露不解,他接著又向尋香語氣輕輕的道:“這人不是我父親,卻逼迫著我向他跪拜、我不喜他,我能否回家?”
“回家?你想回到哪兒?”風雲瑞衣擺一掠,站起身大步走下了高坐、來到了阿颺的麵前,男人高大的身影籠罩著阿颺、讓阿颺不自在的退後了一步,直到目光與風雲瑞持平後、他才作答:“我當然是回到我家去。”
“回什麼家?你哪兒都不準去!從今往後、這裏就是你的家。”風雲瑞的視線一轉,反而看向了阿颺懷中半夢半醒的水銀、不由得帶上了一絲專橫的語氣命令著阿颺:“你這懷中的小畜牲倒是聽話乖巧、抱過來給朕看看……”
“小狼他不是畜牲!你這個無禮之人!”阿颺見此人霸道專橫,還將他懷中的小狼當作是畜牲,不由得看向他,眼神罕見的透露著凶狠的光芒。
而且水銀也聽不得旁人叫他畜牲、頓時借著阿颺的胸膛做撐點、後腿暗暗發勁兒,力道之大將阿颺都蹬的後退了幾步。
水銀撲在空中,猛地伸出爪中鋒芒,狠狠的揮動前爪、欲想將那個罵他畜牲的人類拍成重傷、結果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道銀光給打斷。
“嗷嗚~”水銀在落地的同時,從不過阿颺兩個拳頭並攏在一起的大小變成了一匹與新生馬駒差不多大小的、渾身雪白的狼時,凶狠的狼嘯聲從殿內傳到了遠處。
“小……你是,五年前的小灰毛!”阿颺見落地的瞬間就變大的小狼右邊銀白色的眉毛從中斷了一小截生不出來新毛的疤痕、驚愕的看著那毛發銀白的白狼。
若說之前的水銀是一位小小的狼崽,那麼他現在就是一匹身形優美,眼神凶煞,並且是快要過不久就要成年的幼狼。
“嗚~”水銀抬著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阿颺,蹭了蹭他的衣擺後、又變回了狼崽的模樣,整個小身子團成一團躺在了他的鞋子上。
而阿颺抱起水銀,接著向殿外走出,隻留尋香與呆滯的皇帝風雲瑞二人在原地。
“陛下息怒、二殿下從小生長在那偏僻山村。沒讀過書,也不懂什麼人情世故……”尋香還未說完,便被風雲瑞打斷:“行了,此子確實像朕、朕當初雖不像那小子一般被丟棄在偏僻山村,但卻也過的著實不易、他那一身鐵骨錚錚……倒是頗有朕當年的風範。”
風雲瑞的眼裏一瞬閃現過一抹誰也看不清的陰沉、隨後,便將跪在地上的尋香扶了起來、對著她道:“倒是愛妃你多有辛苦了,去換身衣裳吧、記得叫曲林備著好菜、好好補償補償那孩子這些年所缺失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