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銀輕輕聳動鼻尖,然後用力的咬下了一顆山楂,吧嗒吧嗒嘴三兩下便將其吞入腹中、那山楂的酸味與糖的甜味融化在他的狼嘴中、明顯有些過酸的味道讓他不禁將一個噴嚏從鼻子內呼出。
“哎喲喂,好酸呐……”阿颺將口中的山楂果肉咽下,舌尖微露、接著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般的看向那被他捏在手心的糖葫蘆,喃喃自語道:“這東西看著漂亮,可卻如此之酸、小狼你歡喜否?”
水銀見阿颺將糖葫蘆往他嘴邊送了送,趴在阿颺肩上麵衝前方的狼首扭到了他的脖子處、同時伸出一隻前爪推開了那酸不溜秋的零嘴。
“唉,小狼,你不吃也不能推掉啊!”阿颺手中的糖葫蘆被水銀隨爪那麼一推、便掉在了地上、因為黃昏剛落、又正當炎暑之時,糖葫蘆表麵的一層糖衣一點點的融化,在經過旁人腳步匆匆引起的塵土、已經沾染了灰塵。
就在阿颺想將其撿起來時,一個快速跑過的小孩兒如是珍寶的撿起了那串沾染了灰塵的糖葫蘆,並且跑向一個無人的空巷內。
“阿弟,我回來了。這是你最喜歡的糖葫蘆,阿弟!快出來吧!阿弟!”在空巷的一處廢宅內,破舊不堪的後院、以為自己的弟弟在原地等著他,但這裏有生人來過、而且他的阿弟也不見了!
那手中拿著沾了塵灰糖葫蘆的小孩兒雙眼泛紅,想哭卻又流不出眼淚。
他握緊了拳頭、尖長的指甲嵌入了掌心也不自知、心中卻憤恨的想到:‘又是他們、為什麼他們緊追著他和阿弟?’
‘為什麼所有人都還要把他僅剩的阿弟也給帶走?’
‘為什麼?明明他的阿弟那麼小,還在生著病呐。’
在原地的阿颺看著那小孩兒遠去的背影有些莫名、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待他回過神後、真摯誠懇的向尋香發問道:“唉,那個、夫人。我,能過去看一看嗎?”
阿颺的話讓尋香眼神複雜、她並沒有答應阿颺的話、隻搖了搖頭、她頭上戴著的鈴鐺步搖發簪跟著響了幾下。
而阿颺見後隻好作罷、原本發光的雙眼暗淡了下來。
這時,那個驅車扮演著馬夫的侍衛駕著馬車帶領著二人又到了不遠處的客棧中。
“夫人,您帶著小公子到這兒歇息一宿吧、這是屬下找到的不會有任何隱患的客棧。”侍衛輕聲道、而尋香隻點頭,並沒說話、在進到住宿的房間後,招來了一隻飛鴿、寫了封信便寄到了京都皇城。
飛鴿從顯城飛到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上空,盤旋了一陣後、直直向園中俯衝而下、在離地半尺的距離猛地停住,然後飛到了一旁的枯樹枝頭‘咕咕’的叫喚了幾句。
那宮殿緊閉著的窗打開了一半、飛鴿便扇動著翅膀停駐在了窗沿邊,直到一雙保養的很好的雙手將綁在飛鴿腿上的紙張取出,飛鴿便撲騰著翅膀飛到了枯樹枝頭上梳理著自己的白羽。
“厲靈凝、你當真是好歹毒的心。連親生兒子都能丟掉。好,好得很呐!”那房間兩張紙條被放在火燭上炙烤,燃燒殆盡後、一道陰狠的聲音響起在四周。
他寫好回複後,隻在窗外隨手一招呼、那飛鴿便重回窗沿上、後又重飛到了顯城,為正在梳頭的尋香帶去了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