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有了可以活著的安寧為前提。
生存,是顛沛流離的苦。
她的生活,因為破碎的鏡片而成為——
“我隻是想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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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獨舞,曾叫做尹獨舞,更之前叫做泉獨舞。
現在,她隻是獨舞。
這種時候,沒有人跳出來指著她說什麼“克家命”,因為人們甚至不願意見到她的容顏。
害怕看見她的容顏。
看見過她的人,都已經灰飛煙滅了。沒有人會拿自己的命去開一個可大可小的玩笑。
這種時候,她不知自己應該做什麼。所以,她迷惑了。
僅僅是因為看不見別人而迷惑,僅僅是因為不知道做什麼而迷惑。
但迷惑是不被允許出現在精密的人偶身上的。
然後她就不去想了,因為她累了,所以先睡了。
安詳的呼吸、平穩的生命體。似乎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她的願望隻是一直銘刻自己的人生,活著和死去並沒什麼要緊的。她要知道與清楚每一件事情的發展、如何發展,以及他們過去現在甚至將來的軌跡。
她有力量,不過她不需要知道她那份力量代表著什麼,她是人偶,被操縱著所以看上去像存在著的人偶。
玻璃人偶。
隻要觸碰,就知道她是破碎的、不該存在的生命體。她隻是無意識的維持著這種不知為何平衡卻已經有了的平衡狀態,她就是這麼獨特的、想要獲得真正生命的半生命。代表她的晨星還沒有墜落,還不該墜落。
蝴蝶翩飛著,停在她的睫上。
今天,又創造了多少殺戮與背叛,換回了多少血腥與求得生機的虛幻曙光?
現在她不在想了,因為她睡了,她早已經累了。
“魔鬼的女兒……要拿她怎麼辦?!”一位老者隱現身影,隨後又出現了兩位白須白發一般模樣的老者。他們月白色的長袍此時暗暗發著光,隱隱的爍著,憑空添了一份詭異。
“這個狀況……唉,縱然喜愛自家的子嗣,但死了這麼多人,要給個交代啊。而且,她對我們來說也是……也隻能殺了這不祥之兆吧?”一名老者歎息著回答,另兩名老者便是連聲附和。
“你們,要對她做什麼?”
那是一個少年,眉清目秀,與沉眠的少女一般的銀白色長發似乎流轉著光澤,但眉眼間盡是憤怒。
“他是誰?怎麼會來這裏?”
“他是……魄,你怎麼會來這裏!”
“魄?曆代隻有一人可以被命名的……”
“不要泄露天命!魄,你趕快回去!”
被製止的老者、製止人的老者、詢問的老者臉上均是雜陳五色,又敬又驚。
“我不喜歡問第二遍的,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少年臉色發青,顯然生氣到了極點。
“對了……外麵說你和這魔女走得很近,是真的?”
“這有什麼不對的嗎?難道家族學堂裏教的親於親友、忠於親友,都是假的?!”
少年是句句相逼,三位老者雖是長輩卻不敢輕易反抗,這一頂頂的都是大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