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感覺還在持續,一絲血水從法袍中滲入,但林淵卻感不到任何一絲屬於血液的溫熱。呼吸開始加重,木彥利用眼角的餘光向後看去,褐色的亂發飄至自己肩頭,握住匕首的那雙手是那麼地精致。
沒有繭的雙手。
“你不該看我的刀的。”
僵持片刻,刀鋒還是開了口。他的聲音就像他的人看起來一樣虛弱,但是虛弱中卻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周圍的人在靜靜地看著,隻有莉莉婭朝著林淵身後的刀鋒皺了皺眉,想說些什麼卻又扭頭看了看利威爾,然後自己默默閉了嘴。
“可是我已經看到了。”
林淵的話語很平靜,沒有眾人想象中的顫抖與驚懼。麵對死亡,你越是恐懼,死亡便來得越快。
“除了十字的人,看過我的刀的人,還沒有活著的。”刀鋒的聲音依舊淡漠,淡漠地像是沒有一絲感情夾雜其中。
林淵愣了一下,露出了微笑,他淡淡道:“可是我現在還沒有死。”
“哼,可是你馬上就要……”
刀鋒冷哼一聲,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卻突然感到持刀的左手一僵,他飛快地用右手接過左手中旋轉的刀刃,一個屈身躲過了林淵的一記膝頂,身形被逼退了一步。
“很好……”刀鋒站直了敗退的身子,咬了咬牙,眼中暴射出瘋狂的戰意,“你是第一個逼得我轉刀的敵人。”
“呼!”
話音未落,刀鋒便持著他的刀飛快地掠至林淵的身前,揮過一記狠辣的刀芒,刹那間旋轉的刀身反射出陰冷的寒光,殺氣無形之中逼退了站在一旁的眾人。刀尖在眼中越放越大,林淵的瞳孔一瞬間縮成了針芒狀,一把拔出自己貼身的匕首與刀鋒揮過來的刀刃貼身削過,刀刃與刀刃的接觸帶過“哧啦”一聲,擦出一串火花。
戰鬥還在繼續,那刀鋒一看便是玩刀的高手,迅速地抽回了匕首,刀鋒便立即做出了反應,一個後撤,揮舞著旋轉的刀刃直取林淵的頭部。但木彥根本沒有大範圍的閃避,頭一偏,刀尖擦著頭皮劃過,而林淵此時卻已經抓住了刀鋒的右臂,順著身子一扯,頭部朝著刀鋒的麵門撞了過去。
此時的林淵,眼神中就隻剩下的是霎那間的冷酷,隻要撞翻了刀鋒,搶過他的刀,他就輸了。
刀鋒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愕,持刀的右手已經來不及收回。
“喀嚓。”
就在林淵的頭即將撞上刀鋒的臉部時,一道骨骼錯位聲使木彥一下子變了臉色。
手裏的右臂拉伸了開來。
一瞬間猶如電光火石,刀鋒居然自己扭動肩胛骨使自己的右臂脫臼開來從而使自己的身形遠離林淵,額頭滴落冷汗的刀鋒卻瞬間做出了一個刀手應該有的反應。
林淵身子猛地一僵,熟悉的感覺又爬上了自己的脖頸。
冰冷的硬物卡在自己的喉結上,那是刀鋒的刀。
動作之快甚至讓林淵根本反應不過來。
“他是一個天生的殺手,上帝創造了他就是要讓別人仰望的。”
這是後來的林淵對刀鋒做出的評價。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你已經死了。”
刀鋒冰冷的聲音傳進了林淵的耳中,但下一刻刀鋒卻是抽回了他的刀回到了利威爾的身邊。
林淵轉過頭看著刀鋒,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你給我上了一課。”
刀鋒還是麵無表情,隻是默默地將自己的刀收回了袖中。
“我幫你接回右手吧,你的韌帶已經嚴重拉傷了。”林淵走了過去,刀鋒眉頭一皺,卻是讓林淵捏住了他的右肩。
“哢吧——喀嚓~”
一收一回兩種感覺使得刀鋒身子一震,但感到右臂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身子,刀鋒淡淡道:“謝了。”
但緊接著屋子中就陷入了尷尬的寂靜。
“氣氛不用鬧得這麼不愉快嘛。”
利威爾還沒有開口,毒蛇卻是笑著搓了搓手。
“第一次看到刀鋒還有吃癟的時候,嘎嘎。”毒蛇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衝著木彥的肩膀一拍,“兄弟,身手不錯。”
隊長利威爾走了上來。
“所以,你的選擇是……”隊長的眼神對上了林淵的眼睛,等待著林淵的回答。
林淵當然明白隊長的意思是什麼,在眾人的注視下猶豫了片刻,說道:“如果你們能讓我離開雪城的話。”
“可以!”利威爾一張緊繃的臉馬上緩和了下來,微笑著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