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聽到林奕這話,林淵定會逮著他問個明白吧!
林府,林間小道。
蘇牧晃悠著肥碩胖乎的身子,邁著穩健的步伐朝著家中走去,不過他這體型實在太過巨大了些,遠遠望去,就如一圓溜溜滾動的肉球。
若是被人看見,少不了打趣調笑幾句——蘇牧資質普通,在林府這一代小輩中,頗不起眼,雖非倒數,卻也是末流的存在,往日裏,也沒有少受他人白眼。
隻是近來林淵聲名大振,少家主之位板上釘釘,牢靠得很,作為他為數不多的友人,蘇牧的日子,倒也好過許多,有著先前多年不得的平靜安穩。
“強者為尊……好一個強者為尊啊!”想起演武場上林淵大發神威的一幕,蘇牧不由得停下腳步,微微發怔:“這話,我從小聽到大,卻從未真正明白。如今,倒也有了幾分體悟……隻可惜……我先天資質就平凡,如今也走過了武道黃金四年,錯過最佳的修行時機……”
“牧兒,你一定要努力,這個世界,隻有成為強者,才能真正出頭啊!”
想到娘親臨死前充滿期許的目光,蘇牧心頭便是一顫。
“牧兒,記住!死也要記住!強者為尊,不成強者,永遠沒有把握自己命運的機會!”
想起爹暗傷纏身,實力每況愈下,甚至生命流失,卻因為他爭取更多修行資源而孤身入雲霧山脈獵殺妖獸,拖著垂死傷軀也要將靈藥交予他手,臨終之時,依舊心心念念讓他要努力修行,成為強者。
蘇牧用力地眨眨眼,終究是忍不住盈滿眼眶的滾燙淚水。
“爹,娘,孩兒讓你們失望了……”
“不是孩兒不努力,實在是天命難違……僅僅下品黑鐵級的武魂,較之那些青銅甚至白銀武魂,實在差之甚遠……哪怕孩兒日夜苦修,所得也不如他人片刻靜修……”
“天賦如此,孩兒……孩兒實在是力不從心啊……”
雙拳死死地攥緊,任憑指甲劃破肌膚,刺入血肉,留下血淋淋的傷口,在胖乎乎的手掌上流淌出觸目驚心的血痕,蘇牧咬破了嘴唇,渾身顫抖,眼眸深處,掠過一絲絕望。
曾經的他,也以為努力能夠改變一切。
曾經的他,也以為,隻要自己足夠刻苦,一定可以登臨武道高峰。
然而,族會大比至今發生的一切,一次又一次,將天賦資質造成的差距,擺在他的麵前。
多少同齡人,甚至比自己更年幼的少年,一身修為卻讓他望塵莫及。
尤其是自己的好友,少家主林淵,一身實力,更是深不可測,天賦資質,更是令人驚駭,小小年紀,已經不知登臨何等境界。
蘇牧並不嫉妒林淵,也不怨恨雙親沒有給予自己更好的天賦和資質,他隻是哀歎,上天並未鍾愛自己。
如他這般天賦者,整個神武大地,不知凡幾,數之不清。能夠突破天命桎梏,獲得無上成就的,卻幾乎沒有。
武道之路,不是他不想走,實在是……前方已經無路……
“蘇牧?你在這啊!害得我好找!”突然,前方傳來一個少年清朗的聲音。
蘇牧渾身一顫,突然平靜下來,微微一頓,他抬頭看去:“林淵,你找我?”胖乎乎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絲毫不見先前的哀傷欲死。
天賦低下,自小被眾人排擠鄙棄,蘇牧早就學會了隱藏自己,每日行走在陽光下,臉上都戴著一層厚厚的麵具。
這樣,對他好,對別人也好。
“有什麼事嗎?”迎著林淵走去,蘇牧疑惑道。
“不是什麼大事,隻是來感謝你一下,今日若非你通知,大哥恐怕就危險了,我林家,說不得也要被那孔家看輕。”林淵走過來,淡淡笑道,從懷中掏出三支小玉瓶:“這個給你,對你突破真氣境應該有所幫助。”
“林淵,你就別取笑我了,我自己什麼資質我還不清楚嗎?下品黑鐵武魂,雖然理論上潛力可達真氣一重,但實際上肉身境便是終點了,何況我現在已經十六歲,卻還隻有肉身四重修為。”蘇牧苦笑一聲。
“凝勁丹、淬勁丹、聚氣丹各一瓶,每瓶十二枚。這些丹藥,足夠你用到真氣一重了。”林淵淡淡道,口中之言,卻是令蘇牧驚得瞪圓了眼睛。
凝勁丹、淬勁丹、聚氣丹各一瓶?!每瓶還十二枚?
天哪,這三十六枚丹藥價值就接近一萬兩紋銀了!林淵就這樣給自己了?
揉了揉眼睛,蘇牧幾乎懷疑自己在做夢,但手中那玉瓶冰涼的觸感,卻又明明白白告訴他——這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