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我太太要生了！她陣痛得很厲害！”
“葉先生！”護士認出是他，吃了一驚，目光一轉，很快領悟發生了什麼事，忙叫其它人幫忙。“快！送葉太太進產房！”
進了產房，幾個護士將湯宛安頓在舒適的病，一個護士替她擦汗，一個護士觀察她的生理狀況。
“怎麼樣？湯宛是不是要生了？醫生怎麼還不來？”葉景摯的聲音透著無盡的焦急。
“葉先生，你別急。”護士安撫他。“陣痛才開始呢，沒那麼快就要生。”
“還不能生嗎？”
“照這陣痛的間隔，應該還要再等上幾個小時吧！”
“還要等上幾個小時？”葉景摯臉色發青，他望向湯宛，她躺在病床上，星眸半閉，痛得全身冷汗直流，卻一聲不吭。
“阿宛，你覺得怎樣？”他衝到床前蹲下，“是不是很痛？”
湯宛，氣喘籲籲地，“沒……關係，我……還好。”
葉景摯的目光緊緊地鎖著她，不敢讓她離開自己的視野，她整個臉色白到不行，豆大的汗珠每迸出一顆，他的心就跟著痛一次。
“阿景，你不是……要開會？你先……回去。”
“湯宛，你在說什麼鬼話！”葉景摯難得地爆了一次粗話。
“可是……還要很……久。”
“好了，別鬧，多久我都陪你！”葉景摯用襯衫的袖子擦擦湯宛額頭上止不住的汗水。
“可是……”
“別說話了，湯宛，你省點力氣吧。”葉景摯聽著她說一句喘一句，胸口像有鐵錘猛敲，“護士說你還要陣痛很久，你別浪費力氣了，你──”他一頓，眼見妻子正痛得緊拽住床單，嘴唇抖顫。他扳開那纖纖十指，讓她握住自己的手，“你乖一點，好好的，別說話了，算我求你。”幽黑的眸子漫過一絲恐慌。
湯宛看著他，頭很暈，下腹很痛，全身上下都痛楚難當，但腦子仍然運作著，像一台錄音機，一遍又一遍播放著方才李秘書對她說的話。
“阿景，對不起……以前都是我太……總是那麼猶豫……”
“你說什麼？”她的嗓音太沙啞，又斷斷續續，他一時沒聽懂。
“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他怔住，眼神變化萬千，一下亮一下暗，思緒複雜，“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辜負……你。”
他瞪她，皺眉。
她以為他沒聽明白，想解釋。“你對我好，我卻……”
“別再說了！”他低吼著阻止她，話剛出口，又察覺自己語氣太粗暴了，咬咬牙，深吸一口氣，“湯宛，我拜托你，像個產婦吧！別的女人生產的時候都是又叫又罵的，怎麼你還能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明明很痛不是嗎？為什麼哼都不嚎”
她沒說話，隻是地拉拉嘴角。
那是個微笑，他知道，他勇敢的妻不但沒呼天搶地，反而嚐試對他微笑。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的忍耐力簡直可比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