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她又，語氣有些激動。“我看書上說，懷孕前三個月都是危險期，卵子隨時會萎縮的，有可能會胎死腹中，如果他沒有攝取足夠的營養，就算生出來，說不定也會得到什麼先天不良的病，或是四肢不完全，那我一輩子都對不起他。如果那樣，那我……”
“住嘴，別胡思亂想了。”葉景摯粗聲製止妻子，伸手摀住她柔唇，不讓她再繼續編織一個孕婦瘋狂的想象，“書上說的通常是特例，隻是提醒我們小心的，大部分的情況都不會真的發生，否則就不會有這麼多健康的小寶寶誕生在這世界上了。”
“可是……”
“不許再哭了！”他將她攬入懷裏，舉動很霸道，力氣卻放得很輕、很柔，好象怕太用力會揉碎她似的，“這樣掉眼淚，都不像你了。我，陳姨，還有醫生都會好好地照顧你的，你要相信我葉景摯的孩子是不會那麼脆弱的，不然的話他就不配成為我的孩子，知道了嗎？所以，不要再擔心了！”
湯宛僵在他懷裏。
說的也是，她怎麼會哭成這樣呢？這樣軟弱的、神經兮兮的姿態，完全不符一個淑女的教養，也根本不像她了。
“抱歉，我不該這樣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哭什麼。”她頓時覺得尷尬。
“湯宛，你不需要和我說抱歉，不論是不是你犯錯。”他輕輕掐她的腰，表達不滿。“更何況孕婦的情緒起伏本來就比較大，這很正常，你更加沒什麼好覺得愧疚的。”
“你怎麼知道？”
他單手整理了一下她淩亂在鬢角的長發，轉移了一會兒視線，顯然多了幾分不好意思，“今天我專門去看了幾本書。”
聽到葉景摯專門去看書的消息，湯宛的心裏忍不住一軟，原本有些陰霾的小臉也忍不住晴朗了許多。
時間的齒輪不停向前推進，經過了盛夏到了初秋，轉眼四個月過去了，湯宛原本平坦的小腹隆起，像肚子裏塞了一顆氣球。
她坐在床上，望向窗戶，窗台上的茉莉依舊搖曳生姿。
夕陽漸漸消失，當夜色籠罩大地，將她看了四個月餘的景色完全掩去。
“噢——”她突然暗叫一聲，感覺肚子裏有個東西在裏頭三百六十度旋轉。
確實是有個人在她肚裏造亂，是個活潑好動的小男生，她常常虛弱到會喘，頭重腳輕，低血糖讓她暈眩顫抖，但是腹中的胎兒卻活潑好動得不得了，健康得像隻猴子在她肚子裏轉來轉去。
“喂，輕一點，寶貝。”她伸指戳了下特別突出來的左腹，懷疑這是寶寶的腳。“再等一等，爸爸就要來了。我知道你很心急，但是你乖一點嘛。”
她懷的是個男孩，讓她荷爾蒙大亂，身體機能受到影響，連情緒了起起落落，害她食欲大好大壞。有時血糖直落，不舒服的隻能躺在病床上，靠葡萄糖維持體力；有時又莫名覺得餓，怎麼吃都吃不飽。
每天大大小小的突發狀況都不一，但通常會在晚上好轉，可以讓她睡個安穩的覺，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