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湯宛一張臉憋得通紅,抓起玻璃瓶往挎包裏一塞,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

湯媽搖搖頭,“這孩子究竟是怎麼啦這是?”

湯宛垂著頭往巷子口走去,天空布滿烏雲,風吹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黃豆大小的雨點落在她的臉上,涼的,像淚。

白色的賓利歐陸GT在一片濃濁的灰色裏越發顯眼,湯宛吃驚地停住腳步,眼睜睜地看著白衣黑褲的葉景摯從車裏跨出來,定定地望著她所在的方向。

天上烏雲翻滾,而葉景摯就是這天地間唯一的亮色,他站在那裏,儼然天神下凡。湯宛呆呆地著著他,像傻了一樣。

葉景摯卻邁開大步,往湯宛站立的地方走去。

見她雙目無神,葉景摯不由整眉,低下頭詢問道:“怎麼了?”

湯宛這才找回視線的焦點,她吸了吸鼻子,搖搖頭,“你怎麼來了?”

葉景摯不作答,隻是從背後護住湯宛,催促道:“先上車,要下大雨了。”

剛關上車門,雨勢陡然大起來,天空像被撕了一道豁口,雨水嘩啦嘩啦直往下落。兩個人坐在車廂內,默然無語。

湯宛扭頭看著車窗外,車窗玻璃上有霧氣,她慢慢地伸出指尖,無聊地在玻璃上劃起來。剛劃了一個草字頭便打住了,難道她潛意識裏也要寫他的名字嗎?指腹按在玻璃上,湯宛將她亂劃的線條通通塗抹了個幹淨。

“吃過飯了嗎?”葉景摯問。

“吃過了。”湯宛撒謊道,一來她全無胃口,二來她更怕自己會在他麵前吐出來。

“家裏出什麼事了?”葉景摯雙眸鎖牢湯宛。

湯宛笑得有些勉強,“沒什麼大事。”

葉景摯當她不願意說,也不勉強,隻淡淡地說了一句:“未來比過去更重要。”說完便發動了汽車。

路上積水,車輛經過,有白爛的水花翻騰,雨水像白金箭鏈,歪歪斜斜地射在馬路上。葉景摯一直開車送她到律所大樓的門口。

“進去吧。”

湯宛卻忽然拉開挎包,將裝在玻璃瓶裏的洋蔥拿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地遞給葉景摯。

“這是什麼?”葉景摯有些狐疑地接過來。

“裏麵是搗爛的洋蔥,晚上睡覺前聞一會兒,可以治療失眠。”

葉景摯垂眸看了看瓶子裏紫紫白白的洋蔥,表情有些複雜,半天,才把瓶子放在在擱板上,伸手摟住正欲下車的湯宛,將她一把扯進自己的懷裏。

湯宛下意識地偏了偏臉,葉景摯扳過她的臉,吻上了她的唇。他吻得有些急,許久,才鬆開湯宛,兩個人都是呼吸淩亂。看著湯宛被親吻得嫣紅的唇瓣,葉景摯伸出拇指,緩緩撫過她的嘴唇,動作溫柔。

湯宛隻覺得心中亂得緊,幾乎想立刻告訴他自己懷孕了的消息,然而幾次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她現在還是沒有接受得了這個消息,還是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