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我當然愧疚了,那天我真的隻是一時衝動,可是……可是當我鬆開手的時候……”葉蘊遠的聲音中甚至帶上了一絲哭腔,“姿姿,姿姿……她竟然已經沒氣了……”他仿佛找到了傾訴的出口,“我那麼喜歡她,知道她喜歡的人其實不是我也忍了,可是她那天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來刺激我,還一副很害怕我的樣子……我又不是惡魔,我是她的蘊哥哥啊,她怎麼可以害怕我呢……”

“我倒是覺得,她害怕你是有理由的,況且這恐怕不是你第一次在藍姿的麵前表現得這麼暴戾吧,我看她早就看到過,或者說你以前就在她的麵前流露出過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的情況吧,所以她才會這麼害怕。照理來說,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這麼好,藍姿不可能會害怕你,這難道不是你的原因嗎?”警察一針見血地剖開了葉蘊遠懦弱而扭曲的內心。

“你不懂!”葉蘊遠被警察說中了,不由地惱怒了起來,他忽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著麵前的警察撲去,臉上一片猙獰,“你們所有的人以前在表麵上尊敬我,但是隻要葉景摯出現了,我就瞬間淪為了他的背景板,根本就沒有人在乎過我的想法!憑什麼,就因為他比我早生了幾年,就因為我媽是後來的,我們就要活生生地被看輕一檔嗎?”

“葉蘊遠!”警察麵對這暴躁起來的葉蘊遠,不由地後退了一步,然後才立刻走到了他的後方,鉗製住他,把他的臉壓在了桌子上麵。葉蘊遠不斷地掙紮著,可是的下半身都被警察牢牢地抵住了,他隻能猛烈地晃動著自己的上半身,很快就把警察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飯盒掃落在了地上。

飯盒裏的油湯灑落在地上,一股膩人的菜湯味彌漫在了整個審訊室中,讓人聞著忍不住感到惡心。

警察雙手拎起葉蘊遠,然後將他壓回了椅子上麵,看了看他一身狼藉的樣子,不由地輕輕地嘖了一聲,然後打開審訊室的門走了出去。

很快,就有另一個警察過來,示意葉蘊遠跟著自己走。樓道裏一如來時的陰冷,葉蘊遠一身狼狽,他被困在一張椅子裏20多個小時沒有活動過,走起路來下肢僵硬,行動緩慢而僵直。三層樓他走了很久的時間,來往人形色匆匆,沒有人對他投過去哪怕是同情的一瞥。

走到大樓外麵,烈日兜頭照下,葉蘊遠的眼睛被刺得生疼,可眼裏卻幹澀的分泌不出一滴眼淚,他已經虛弱到了極點,烈日下眼前的景物有些發虛的感覺,他舉起手臂擋了一下頭頂的陽光,用力的閉了一下眼睛,忍過去一陣暈眩後,舉步往樓前的台階下走去。

“去哪裏?”警察攔住了他,一臉嚴肅地,“往這邊。”

葉蘊遠回頭一看,原來是走到大樓的另一邊罷了,他冷笑一聲,卻是沒有拒絕。

麵前擋了一個人,葉蘊遠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他眯了眯眼睛,對方是一個中年男人,穿著休閑的衣服,看上去有一種冷肅的氣質,他不知道他過來這個地方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