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聽起來有些古怪,原因很簡單,她心頭有些窘迫,又有些緊張。
葉景摯側躺在她身邊,雙手輕柔地將她抱在懷裏,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湯宛有些疑惑,歪著腦袋打量他,那雙幽深的眼睛漂亮得不大真實,裏頭很沉靜而清亮,竟然非常難得的,沒有任何情·欲的色彩。
他麵上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嗓音十分地溫和低柔,“繼續。”
繼續……什麼?她皺起眉毛,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不驚詫異地挑眉,“你想和我聊天?”
男人低低嗯了一聲,在她的長發上落下一個吻,“我想知道更多你的事。”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獨處,大部分時候都是用行動代替語言的,他破天荒生出聊天的雅興,她卻越來越窘迫。
頭一次發覺和人聊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湯宛頓了下,眉色動了動,將因為葉景摯的發問而在腦海中突然湧現出的重生的事情壓了回去,迅速的收住自己的情緒,聲音卻是不自覺地帶上了一點縹緲,“我的童年,我的生活,我的人生……都非常簡單······在遇見你之前。”她補充了一句,手指無意識地扯著他的襯衣,隔著一層不料,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底下結實有力的胸肌線條,“我的爸媽很愛我,奶奶也很愛我,我們家是最普通的工薪家庭,但是生活得……很幸福。”
他的手指靜靜撫摩著她的背脊和腰窩,沉默地傾聽。
“可惜,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們竟然貌合神離至此,如果不是藍姿這個人真實地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可能會以為這一切不過是他的一個玩笑罷了。”她自己說著覺得好笑,然後就捂了捂臉低低笑苦笑了起來,一抹難受的情緒突然在胸腔之間蔓延,可是她已經沒有了淚意,“以致有段時間,我真的很懷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就是一場夢而已。”
她講了很多事,關於自己的小時候,關於她的家庭,整個過程中,葉景摯一直都認真地聽著,從始至終沉默不語。
等到後來,她說得有些累,於是躺在他的長臂上微微抬眸,黯淡的光線中,他的麵孔像是浮現在夜色中的精致浮雕,看上去英俊而冷硬。
她伸手摸摸他的臉,目光認真地端詳了一瞬他幽沉的眼睛,試探道:“阿景,你呢?”
我其實也想知道很多關於你的事,你的童年,你的家庭,你的人生。雖然葉景摯偶爾有些許的提起,不過都是些支離破碎的內容,就像即使他們已經親密如斯,依然有彼此之間無法涉足的地方。可是她從來沒有問過,但是不代表他漠不關心。
葉景摯的表情仍舊波瀾不驚,靜默了須臾後,淡淡道,“在我的母親的身體很很是康健的時候,家裏曾經也有曾經有過很好的氣氛,不過這一時他和我母親之間的,父親與其說關心我,倒不如說他隻是在盡到一個父親應該盡到的責任罷了。這些區別,後來我從他對待蘊遠的態度上感覺到了明顯的區別。”他說話的語氣十分淡漠,淡漠得像是故事的主角和自己毫無關聯,“而我的母親,雖然非常關心我,但是我依然隻能排到她心目中第二的位子罷了,要是他有什麼事情,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拋下我,去給她深愛的丈夫做些明明十分微不足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