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微微嘟起,湯宛被他神色冷沉的樣子嚇住了,隻好搖著腦袋否認,聲若蚊蚋地擠出三個字:“不是啊。”然後眉頭輕蹙,有些抗拒地想脫離他粗糲的指掌,“疼……”

聞言,男人眼底的嚴霜淡退下去,重歸一片沉靜,鉗住她下頷的兩指也在瞬間鬆開。她抬起左手摸了摸被他捏痛的地方,漂亮的大眼眸子掀起,有些哀怨又有些可憐地看向他,嬌聲嬌氣道:“肯定都有印子了。”

話音落地,葉景摯冷厲的眉微皺,指尖輕挑,將她的小臉微微抬高,察看方才自己捏過的那團軟肉。果然,她細嫩至極的皮膚根本經不起一點野蠻,他控製著力道,可那下巴上白生生的軟肉還是泛紅了。

他靜默了須臾,然後低頭,輕輕吻住了她尖尖的下巴。隻是從那張薄唇中吐出的字句,語氣還是稍稍偏冷,“為什麼不高興?”

這幾個鑽入湯宛耳朵的瞬間,她甚至想翻白眼。為什麼不高興?

湯宛無言以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我,我隻是有些緊張,真的。”

聽完她這番明顯欲蓋彌彰的話,葉景摯靜了靜,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修長有力的手臂將她柔軟的身軀抱得更緊,黑眸注視著她,裏頭盛著幾絲笑意,使得那雙原本就幽深漂亮的眼睛,比平日,更多了些星光般的璀璨。

他的笑容,沒由來的令她感到心慌。

湯宛耳根子一紅,感到極其的羞窘,於是皺著眉毛道:“你笑什麼?”

男人的唇就在這時印了上來,重重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一個吻後,他嘴角微勾,食指從她的臉頰上滑過,“醜媳婦怕見婆婆了?”

“我……”她一怔,卻沒有否認,顯然是默認了。

葉景摯的眼睛直直看著她,視線沉定而堅毅,低沉醇厚的聲音在她的耳膜與心髒間來回激蕩,很清晰,也很有力。

他說:“隻要是我肯定的,我母親當然也會喜歡的。”

緊接著,在她詫異又慌亂的當口,他俯身,薄唇輕輕貼上她微顫的唇瓣,沉聲低啞道,“這個世界上,能讓我低頭的人隻有你。”

葉景摯從來不是一個擅長花言巧語的人,可是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卻總能毫無偏差地深入她心底。強勢,剛毅,卻又詭異的溫暖無比。

毫無疑問,即使聽起來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在清晨天剛亮的光景,也讓頭發亂雞窩一般的人,哭得像花貓一樣,這種畫麵絕對不會有什麼美感

湯宛從不知道自己也有這麼多眼淚,有點矯情,又有點甜蜜。

她其實在上次自己擅自跑回申市之後,並且和葉景摯冷戰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之後,再也不敢在葉景摯的麵前提出關於周於芝和周家的話題。事實上,她已經把這引為禁忌了,所以真的沒有想過葉景摯會這麼會提出這個要求來。

隔著朦朧的淚眼,她發現自己一時半會兒竟然哭得停不下來,不由心生窘迫,慌忙地就想歪頭,躲避他專注沉靜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