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來過一個外人,於是乎,陳姨便多了一個工作——將外人接觸過一樓客廳,整個都重新清理一遍。大至家具地板,小至酒櫃上的裝飾品,全都在她的精心擦洗下煥然一新。
盡管,它們本身已經足夠幹淨,非常非常的幹淨。
麵對著這種情景,湯宛心中非常地內疚。她從不知道葉景摯的潔癖嚴重到這個地步,也是這時才從陳姨口中得知,隻要這個別墅裏來國他們以外的人,那麼客人接觸過的所有東西都必須或更換或清洗。
這種心理和精神的潔癖症,顯然已經達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她一麵心疼,一麵又有些酸澀的甜蜜,因為這些症狀在她麵前,竟然從來不存在。和她在一起時,葉景摯甚至比正常人還有熱情數倍。他喜歡親吻她,喜歡擁抱她,喜歡觸碰她,她不止一次在他的眼睛裏看到,那種熱切得近乎沉迷的目光……
那種目光,僅僅隻是回憶,就能令她臉紅心跳。
思忖著,湯宛白皙的小臉上浮起兩片紅雲,輕手輕腳地走到書房門口。
實木門沒有關嚴實,透過一道不算狹窄的門縫,她抬眼看過去,隻見一個挺拔的黑色身影坐在辦公桌後。
透明的窗戶外是漆黑的天穹,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沉沉如深潭,葉景摯黑眸微垂,視線沉靜地落在麵前的顯示屏上,看上去十分地安靜,專注。
像一幅,色澤深沉的畫卷。
兩人相處了很長一段時日了,湯宛已經基本掌握了這個男人的生活習性。他骨子裏是個非常內斂自製的人,有極其嚴格的作息規律,什麼時候該完成什麼事,全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湯宛蹙眉。
他很少在晚上辦公,看來,是今天下午的外出,以及接待徐爺,擾亂了他一貫規律嚴謹的計劃安排。
看到葉景摯因為自己晚上加班,湯宛心中的愧疚感,瞬間深重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唔,看來以後每次出門,都必須提前一周跟他說,免得又打亂他的計劃。
而且她今天因為滿足湯媽就把人帶回家的行為似乎還是欠缺了幾分考慮,要是早知道會給葉景摯帶來這麼多的不便,她或許就不會這麼堅決地懇求對方了。
就在這時,葉景摯轉過頭,看見了站在屋外的嬌小身影。纖細,白皙,脖子上還吊著繃帶,看上去有些滑稽,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
四目交接,她一愣,大眼睛裏劃過一絲慌亂,生出種窺伺被人發現的窘迫感。他的眸光卻淡漠而平靜,甚至連一絲詫異都沒有。
難道,他早就知道她在外麵了?
湯宛十分尷尬,目光同男人深邃平靜的眼眸對視須臾,然後便清清嗓子,故作鎮定地抬起左臂,朝他揮了揮,嗓音輕柔地試探道:“……打擾你了?”
“沒有。”葉景摯淡淡道。
說完,他頎長挺拔的身軀微動,從椅子上站起,繞過實木桌徑直朝她走了過來,“找我有事?”
低沉柔和的嗓音落地,同時,葉景摯已經伸出長臂將她橫抱了起來,返身回到辦公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