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她柔軟的身體繃得僵硬,精致的臉蛋也越來越慘白,他薄唇緊抿,在她額上深深吻下去,“我向你保證,很快。”
“……”黑暗中聽見他的聲音,竟然有種神奇的魔力,詭異地稍稍安撫了她煩躁緊張的情緒。
湯宛咬緊了嘴唇略定神,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在唐楊的十指用力之前,她試探道:“就沒有麻藥什麼的麼?”
唐楊笑了出來,“麻藥損害神經,除必要外,當然不能隨便使用。葉先生當年受了那麼重的刀傷,那時條件有限,隻能無麻藥縫合,先生可一聲都沒吭。”
“傅悅。”一道低沉冷硬的嗓音響起,帶著濃烈的威脅意味。
“……”醫生先生回之以抱歉的笑容,“好的,我閉嘴。”
她聞言一愣,一時間竟然有些回不過神。
刀傷,湯宛突然想起葉景摯的腰背上的有一道又長又深的傷口……無麻藥縫合?湯宛在腦子裏想象了一下,頓時震驚不已。
換做其它人,恐怕在那種劇痛下直接痛死過去,而他竟然一聲都沒吭?她心口忽然開始發緊,仿佛被人用手死死握住了,越收越攏,越來越疼。
不過這種心疼的感受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很快,手肘處就襲來了狂風暴雨般的劇痛。她全身一顫,必須死死咬緊下唇才能抑製痛苦的呻.吟。
恍惚間,微涼的大手拂過她大汗淋漓的額頭,她聽見他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清冷低柔,像是最溫柔地安撫:“不用忍,你可以叫出來。”
這話聽在她耳朵裏,幾乎讓她升起流淚的衝動。然而她深吸一口氣,愣是從始至終都湯宛靜靜,極其倔強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傅悅的醫術出類拔萃,將脫臼的關節接回原位,這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困難的事。
一段不長的時間後,這個令湯宛痛不欲生的過程終於結束,她鬆了一口氣,隻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一般,虛軟無力地靠在葉景摯懷裏,任由傅悅替自己處理。
先是敷藥,再是用繃帶將固體板和她的手肘固定在一起,纏過脖子,吊好,然後再打上一個蝴蝶結。
湯宛嘴角一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夜色是深沉的濃黑,天幕下方,萬家燈火宛如輕紗籠罩著整個城市。
替她整個處完傷勢,英俊的醫生先生施施然離去,前腳剛走,後腳陳姨便將晚餐送進了臥室,然後沉默恭謹地返身退出。
湯宛現在整個成了一殘疾人,右手受傷吊著繃帶,生活完全無法自理。盯著一桌子香噴噴的飯菜,她簡直欲哭無淚,眨了眨大眼睛抬起頭,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頷映入視線。
葉景摯垂眸看了她一眼,然後就橫抱著她到餐桌前坐下,捏著下巴輕輕一抬,淡淡問道,“怎麼吃?”
湯宛在食物麵前一貫沒有尊嚴。於是她朝他討好地笑笑,仰起小臉在男人脖子和下巴處貓咪似的蹭來蹭去,輕聲道:“你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