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深秋,晚上七點左右,穹窿的顏色已經完全黑透了,宛如濃墨染就一般。
地下室訓練間裏隻有湯宛一個人。
半個小時之前陳姨來找過季簡,之後她就有些匆忙地離去了,隻留下湯宛一人還在辛勤地潑灑汗水,狠狠地揮舞小拳,將無辜的沙包想象成葉景摯的臉來狂揍。
身上每一寸皮膚幾乎都被汗水浸透了,她氣喘籲籲,停下動作後抬起胳膊隨便抹了把額頭。步子微動,繞開一件件冷冰冰的刀架去喝水。一連灌下去大半杯子,她頓時感到身心舒爽,滿足地砸砸嘴後,準審準備離開。
然而將將伸手拿起毛巾,一陣腳步聲就從密碼門外依稀傳入,她略微詫異地挑眉,緊接著就聽見摁動密碼的滴滴聲,然後哢噠一聲,門鎖開了。
以湯宛穿平底鞋的直視角度,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副白皙寬闊的胸肌,有力的肌肉平滑起伏,往下則是精壯的腰身與腹肌,透出極致的野性和隨意。
她剛剛喝進嘴裏的水被包住,瞬間一口噴了出來,清亮的液體甚至有幾滴飛濺到了男人的胸膛上,在白色燈光下泛起淡淡的光澤。
葉景摯垂眸看著她,冷厲的眉宇微微蹙起。
“……”湯宛瞬間嚇懵了,想起這位仁兄的潔癖,趕緊拿起毛巾手忙腳亂地替他擦胸,汗涔涔的小臉漲得通紅,嗬嗬幹笑:“對不住對不住,真不是故意的。你看你回來了也不打聲招呼,早知道我就去大門口迎接你啊!”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微動,提步走進了訓練間,然後在湯宛極度震驚的目光中,他抬起修長有力的手臂,慢條斯理地合上背後的密碼門。
這個舉動令湯宛很有些惶恐。
葉景摯現在可隻是穿著一條短褲呀。
她被這個念頭雷得虎軀一震,收回捧著毛巾的兩隻小手,晶亮的大眼睛抬起,對上那雙暗沉淡漠的黑眸,說話不自覺開始結巴起來,扯起唇角:“你要練?好好我讓你,你練,慢慢練。”接著就埋著頭準備繞過他開溜。
然而還沒等湯宛步子邁出去,男人精壯結實的麥色胸膛就橫在了眼前。她眸子陡然驚瞪,濃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撲麵而來,幾乎將她完全籠罩,與此同時,他朝她走近幾步,她小心肝兒噗噗亂跳,下意識地往後退。
退了不到三步,背後就傳來了密碼門冰涼的觸感。
葉景摯黑眸低垂著,視線落在那張紅撲撲的臉蛋上,修長有力的雙臂撐在她嬌小的身體兩側,將她完全禁錮在自己的空間裏。微微俯身,低沉的嗓音淡淡傳來,“躲什麼?”
清雅的氣息幾乎就吹拂在她的鼻尖,夾雜淡淡的煙草味,刹那間令她的呼吸都要禁止了。
湯宛瞪大了眼,後腦勺往後仰,緊緊貼著背後冰涼的門板,試圖在可行範圍內最大程度地與他拉開距離,磕巴道:“……沒、沒躲啊。”
葉景摯嘴角勾起一絲清淡的笑容,上身俯得更低,無懈可擊的俊臉距離她的臉蛋越來越近。
她屏息凝神,兩隻小手抓著猶如救命稻草一般的白色毛巾,有些羞澀又有些緊張,緩緩閉上眼,長長的睫毛顫動著,準備迎接他強勢熾熱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