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住,有些莫名地看著那道正在下樓梯的挺拔背影。
到兩秒鍾,便聽他很為平靜地補充完下一句,“我會考慮告訴你一些你可以接受的內容,前提是你不要再惹我生氣。”
“……”
葉景摯麵色漠然,走路的姿態也閑適而隨意,修長的五指慢條斯理地扣著金屬袖扣,嗓音卻透出令人膽寒的冰冷,“如果昨天的事再有下一次,”他抬起眼,深邃漆黑的眸子淡淡看向她,“我會把你關起來。這樣,你就不用擔心安不安全了,而且你也不會知道任何的事情。”
聽他說完這句話,湯宛整個身體都僵硬了。
尤其是在經過昨晚,見識過他能多麼瘋狂之後,她絲毫不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實性與可信度。葉景摯這個人,大概沒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的。
她心頭一沉。
自己究竟是……招惹上了一個怎樣的變態加瘋子?
湯宛愣在原地與他對視,目光中帶著幾分壓抑的憤怒和困頓。為什麼,他對她的執念究竟從何而來?為什麼?
她直視他,那雙漆黑的眼眸是這樣深邃,沉靜,沒有鏡片的遮擋,顯得更加璀璨漂亮。看不透,永遠都看不透,她永遠都不知道這個男人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捉摸不定,令她有種未知的恐慌,也有種古怪的悸動。
葉景摯靜靜地看著她,半晌他勾起唇,竟然笑了下,嗓音十分平和,“累了這麼久,不餓麼?”
“……”湯宛差點被嗆死。
此刻看著葉景摯的笑容,她一陣惡寒,摸了摸扁扁的肚子,這才癟著嘴提步,跟在他身後下樓去飯廳覓食。
葉景摯用餐時沒有說話的習慣,所以吃午飯的整個過程都極其安靜,安靜到讓湯宛覺得,自己如果嚼東西的聲音稍微大點兒,那都是對他的褻瀆。
她一麵緩慢地進餐一麵歸納總結。昨晚的談判不成功,大部分的原因應該是她說話太衝了,後來還用相親之類的話刺激了他,這才導致了後麵那慘烈得讓她不忍回憶的後果。
今天葉景摯的心情似乎不錯,吃飽喝足,神清氣爽。她或許,可以試著更加委婉地提一提。畢竟付出了淚與血的代價,絕對不能真這麼算了不是。
正思忖著,對麵的人卻冷不丁地開了口,淡淡道,“今天是周末,你不用工作,應該也沒有其他安排。”
湯宛正在默默地扒米飯,聞言一愣,白皙的小臉從同樣很白的小碗裏抬起,有些詫異地看向他。這句話聽上去是一個問句,但是他語調平穩沒有半點轉折,顯然,他不是在詢問,而是在陳述。
她長長地呃了一聲,將包在嘴裏的大米咽了下去,這才道:“應該是……吧。”
他平日給她的印象威嚴沉肅,淩厲如利劍,此時繾綣的陽光在他身上流淌,竟然平添幾分眉目舒展的況味。同樣的優雅,同樣的威嚴,但卻不令她覺得多麼可怖了。
心頭突地一跳。
她大眼睛的注視似乎太過明顯,葉景摯微抬眸,兩道目光毫無預警地撞在了一起。沉靜如水,對上慌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