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北家村有最大一個特點就是人要麼富得流油和窮的叮當響。
就好比江離家和韓沉家,韓沉家是前者江離是後者。
韓沉家房子是整個村裏唯一建房子是以歐式別墅樣式建的,屋前圍了一圈高高的柵欄,既有有錢人家的做派,在整個村裏也顯得特別突兀。
而很不巧江離家就在他們家隔壁,七八十年代建起來的的那種平房,到如今已經顯得破敗不堪。
不過韓沉一家並不住這裏,而是在遙遠的省城,這裏隻是就給他們家二老養老的地方。
七歲之前江離從沒有見過韓沉,隻是在那一年過年的時候見到了第一次回老家的韓沉。
江離隻是站在自家門口,遠遠的看著柵欄裏麵站著父母身旁的韓沉,白色皮膚透著淡淡的粉,這種柔和的粉色皮膚在北家村這一帶孩子身上是極少有的。
所以,在江離年少的意識中,韓沉是與自己不同的,與整個北家村的孩子都不同。
他似乎也注意到江離的目光了,側著頭看了她一眼,對她輕輕笑了一下。
年少的江離禁不住臉紅了,心裏卻是異常歡喜的,竊竊的對他笑了一下。
那一年,年過完了,韓沉回到城裏,江離也沒能和他說上一句話。
隻是聽說韓沉的父親大手筆給村裏六十歲以上的老人一人發了一個紅包,江離的奶奶也領了一個。
然後村裏教育小孩子都說:“你們要好好讀書考出去,像你們韓叔叔那樣出息。”
再見到韓沉的那年,江離十歲,遭遇了家庭的重大變故,父親陪她過完生日回到工作的地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從村裏人的閑言碎語中聽出,父親是殺人犯,被抓住了,已經判了死刑。
江離不信,跑去質問母親,母親隻知道一個勁的哭,然後如同魔怔了一般,不停的說:“阿離,你父親是冤枉的,他那麼老實巴交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殺人呢?”
江離隻能不停的安慰母親,跟她說阿離會想辦法救父親的。父親並沒有等到她去救,甚至沒讓家屬見最後一麵,很快就被執行了槍決,通知家人去拿骨灰的時候,是江離一路抱著骨灰回家的。
村裏人不讓父親的骨灰入祖墳,說江家的列祖列宗不願見到讓自己麵上蒙羞的後人,江離隻能同母親把父親的骨灰埋入自家的院前,用木板刻了幾個字。
也許是母親不堪忍受生活的窘迫,以及一大一小一老的累贅,她在給她們下餃子出去買一瓶醋就再也沒有回來。
奶奶在遭遇父親下獄,母親離家出走的打擊下,本就體弱多病更是一病不起沒多久就去了。
從此便是江離和妹妹江滿相依為命,比起重建一個家庭,原來摧毀一個家庭那麼輕而易舉。和往後比起來,江離覺得那段時間可能是她人生中最抑鬱的一段時間了。
之後,江離和江滿吃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百家飯,江離每天除了偶爾會對江滿說上一兩句話,基本上都是低著頭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