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兩位帥哥!”門前的包麗莎雙手喇叭花開花狀,“我帶人來上課了哦。”她的手一邊一個和我們年級相仿的男生,左邊的瘦猴穿著骷髏頭緊身衣,右邊叼煙的頭染黃發。
“哦,你們好!請坐!”聶鳴說。
包麗莎走到沙發邊,把銀色塑料高跟鞋一蹬,一屁股坐下,腿盤在沙發上,小手邊在臉邊扇邊說:“啊,好熱,好熱,剛才在街口吃了一碗酸辣粉,太辣了。”
那兩古惑仔跨著外八字步子走進畫室,沿著牆上的畫似懂非懂地東張西望。
黃毛突然大喊了一聲:“不錯!”
聶鳴有恃無恐靠在板凳上,嘴中吐著一個個煙球,臉龐在散開的煙霧中若隱若現:“兩位想來學畫畫?”
“這位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老師了!幸會,幸會。”說著那黃毛就橫著走過來了:“多少錢?”
“每人每月350。”
黃毛立刻從破洞牛仔褲口袋“刷”地抽出一遝鈔票,在聶鳴麵前啪啪甩了兩下:“我們三人學費!”對著包麗莎手一抬:“莎莎,我們走了!”隨即和緊身衣離開了畫室。
我問包麗莎:“他們交了錢不上課?”
“哎呀,他們不懂的!吃飽了好困啊。”包麗莎說著就側躺了下來,那奶zi一團壓一團從粉色T恤裏淌出了兩個半球,看的我眼睛直勾勾的。突然聽到聶鳴“誒”叫了我一聲。
“怎麼了?”我問。
“出去吧,讓她在裏麵休息一會,下午2點半上課。”那口氣好像在趕人走。
我走出裏屋,聶鳴就下樓了。我癱在外屋的板凳上,想著包麗莎的胸部,想象自己躺在裏頭,就像躺在山穀中,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個人在搖我:“馮海哥,馮海哥。”我從板凳上坐起來,是聶玲蹲在我身邊。
我揉揉眼說:“上課了吧?”
聶玲搖搖頭,指指裏屋小聲說:“裏麵那個女的是誰啊?”
“哦,新來的學生。”
“是上班的麼?”
“不是,高三的學生。”
“不像咧。”
“嗬嗬,打扮有點成熟。”
“不是成熟,是騷。”聶玲口氣中帶著些鄙夷。我看看眼前一年四季穿校服的聶玲,白球鞋上已經破了一個洞,肉色的絲襪都露了出來。她蹲在我身邊,手扶在我的膝蓋上說:“這種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是吧?”
“那不一定,不能以貌取人。”
“穿衣服那麼暴露,太不正經了。”
“要那麼正緊幹嘛,這樣也挺好看啊。”
聶玲兩個眼睛好像藏了兩團小火球:“好啊,馮海哥,我知道了,原來你喜歡這樣的人……”
我腦後瞬間滲出一顆大汗,連忙說:“哪有,我才不喜歡呢!”
她眼睛一亮,用相信革命同誌的口吻同我笑眯眯地說:“我就知道你不會的。”
說著聶鳴也上來了,早上老生介紹來的女同學Maggie背著畫板、提著一桶子畫具也來了。
聶鳴進裏屋把包麗莎叫醒,包麗莎哈欠連連地坐了起來。
我們把畫架、板凳擺好,聶鳴說:
“今天第一堂課。下午是素描測試,不用緊張,隻是了解一下大家的繪畫基礎,男青年石膏頭像,2個半小時。現在是……”聶明看看我,我看看call機,我說:“2點45。”
“好,現在開始,5點15結束,可以開始了。”聶鳴說。
“我沒有畫具怎麼辦?”包麗莎問。
“我借給你!”我和聶鳴異口同聲地回答到。
“馮老師借給你。”聶明看一眼我,我轉頭看看天花板,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測試開始了,聶明走到外麵抽煙。
我興高采烈地說:“總算是開業了!”
聶鳴沒說什麼,仿佛若有心事。測試結束了,Maggie照著雪白的石膏像把畫塗成了一砣黑炭。而包麗莎把男青年石膏勾成了像是蠟筆小新的卡通畫。
雖然形式很嚴峻,但包麗莎顯得並不在意,在聶鳴講評完以後就同我們東拉西扯說起笑話來。開業的業績雖然不怎麼樣,但有了包麗莎,氣氛還不算冷清。
開業後第二天,包麗莎沒出現。這一天,除了我和聶鳴輪番給Maggie講課,整個畫室都非常安靜。
聶玲小聲問:“馮海哥,有什麼事麼?”
我從對包麗莎胸部的臆想中回過神說:“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