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隻有一個白胡子的老頭一直堅持照顧納吉德,他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沾上喝的水,給納吉德擦拭傷口。到了晚上,納吉德的情況似乎更糟了,連胡話也不說了,陷入了昏迷。
“嗨,小夥子,精神點,要是堅持不住,明天你就要被他們送走了。”老頭向納吉德耳語。
恍惚中,納吉德似乎聽到了神的召喚,他的意識脫離了身體,他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仿佛脫離了枷鎖的束縛。他不知道神要將他帶向哪裏,隻是漫無目的的飄著。忽然,他聽見了有人在呼喚他,他極力的想找出聲音的來源,但是沒有目標。他想向遠處移動,擴大尋找的範圍,然而一股力量卻將他拉回身體,他極不情願,但是無法抗拒。一陣無意識之後,他感覺無比的沉重,他感覺到非常的失落,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此時他發現那個召喚他的聲音就在他耳邊,納吉德猛烈的睜開眼,進入視線的居然是一個有些眼熟的白胡子老頭。
早晨起來,幾個穿著特殊服裝的獸人進了監獄,他們的衣服帶著手套和頭套,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他們負責那些重病的罪犯。最近他們的工作很忙,壓力非常大,怕傳染家人,孩子都不敢碰,有的連家都不敢回。昨天獄卒又向他們彙報了一批獸人,他們要把他抬走。
他們在獄卒的帶領下來到牢房,獄卒給他們指出那個朝牆一側躺在地上的病號,他們進入牢房,連牢房裏的罪犯都像躲瘟疫一樣的躲著他們。
其中一個把手搭在病號的肩膀上,把病號的麵部翻過來朝上,這個獸人的臉色蠟黃,瞳孔散大,已經死透了。他們把屍體裝上推車,蓋上布,然後去下一個。
他們走到下一個牢房,這個病號的身邊還有一個白胡子老頭在照顧他。他們把白胡子老頭攆開,想看看病號的情況,沒想到病號一下子從地上起來了,下了他們一跳。這小夥子雖然身上有傷,但是已經結痂,沒有化膿,精神也不錯,完全不是什麼危重病號。
“你他媽在跟我開玩笑嗎,覺得我們平常很閑?”他們罵了獄卒幾句,然後帶著東西走了。
室友們都像見了鬼一樣,納吉德昨天還快死了的樣子,睡了一覺居然又活蹦亂跳了。大家都圍過來,輕輕的捏納吉德的身體,想看看是什麼做的。
納吉德不是鬼,也不是什麼特殊材料,他是被白胡子老頭救了,那個在飯店乞討的老頭。他心裏非常清楚,他是個薩滿,而且是個比自己部落的老酋長厲害的多的薩滿。納吉德的猜測是對的,哈裏不是飯店激戰的主角,他才是。
逐漸康複的納吉德依然不跟其他室友說話,每天都獨自待在一邊,他一直在觀察白胡子老頭。白胡子老頭每天照舊,仿佛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
終於,納吉德憋不住了。一天晚上,大家都休息了,室友發出均勻的鼾聲,納吉德悄悄的挪到老頭旁邊。老頭注意到納吉德過來,盤腿坐起來。
“你救了我。”納吉德悄聲說,“你是個薩滿。”
“不是我救了你,是先知救了你。”老頭說。
“你是那天在飯店殺了很多士兵的薩滿。”納吉德說,“哈裏根本不會魔法。”
“那你怎麼不舉報我呢?”老頭反問,“因為你知道哈裏說的是對的。”然後不再搭理納吉德。
納吉德不再說話,回去睡覺了。
過了幾天,納吉德又忍不住了。
“你一定是你們組織的一個重要人物。”納吉德低聲說,“他們就沒想著來救你嗎?”
“重要的不是我,或者是某個獸人,而是所有的獸人都團結起來。”老頭說完,直接轉過頭去睡了。
納吉德也兀自到一邊睡覺了。
又過了幾天。
“你是先知,對嗎。”納吉德直接問老頭。
“孩子,你有成為薩滿的天賦,但是我能看出你很困惑,這些困惑阻礙著你成就更偉大的事業。”老頭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納吉德想通過先知的信徒們越獄,然後完成自己的複仇大業,但是老頭看穿他了,竟說些模棱兩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