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就是想不開,你管那麼多幹嘛。不管死多少士兵,死多少老百姓,你把先知抓住了,把他們的組織鏟除了,你就是頭功。寧可錯殺,不能放過。”哈立德舌頭有點大了。
“老弟,你想想,你愛護老百姓,珍惜那些商販們的財產,結果怎麼樣,最後還不是大批的被抓。他們知道什麼,整天光知道偷稅漏稅,拖延房租。聽個先知一忽悠就信了,最後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誰害的。”哈立德說的有點激動了。
納吉德忽然想起了哈裏逃跑之前的那些話。
“再給我加點。”哈立德喝的起興,納吉德又給哈立德倒上。
“老弟,你知道我是怎麼一步一步爬起來的嗎。”哈立德問。
“我聽說您以前一個騎兵占領了一個部落。”納吉德接話。
“嗬嗬,那是後來了。那個時候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騎兵,說實話,要論打仗,水平不知道比你差多少了。但是我那時候身材還不錯,起碼沒有現在的肚子。”哈立德自嘲。
“當時的哈瓦比家族很落魄,被伍麥葉家族給攆走了。我們那時候就跟要飯的一樣,軍隊也發不出軍餉。領導隻給我們發了一些空頭的文件,四處給軍官們封地,其實那些地區隻在地圖上,我們根本控製不了。我們跟著大部隊逃跑,路上還迷路了,跑到沙漠中。我們運氣還不算太壞,沒渴死在沙漠裏,而是誤打誤撞找到了一個部落。這個部落有一個在當地算是大家族,叫什麼來著?”哈立德喝的有點多了,頭腦已經不太清晰。
“薩赫裏”納吉德。
“對,薩赫裏。我們在他家連吃了幾天,我那個老連長還忽悠他們的部落酋長,給他發了個任命書,把那老家夥唬住了。最後連長想帶我們搶了這家,作為軍費。你說這沙漠裏的獸人就是一根筋,民風太彪悍了,掉點錢總比搭上命強吧。他們非得跟我們拚命,連長就動手了。最後讓他們逃了一個,去搬救兵了。”哈立德完全沒意識到納吉德居然對這段曆史這麼清楚。
“去搬救兵,連長也很害怕啊,我們去了那裏畢竟是少數啊。連長的意思,必須把他們打服,我們就想著晚上去偷襲,趁他們還沒準備好,把薩赫裏全殺了,鎮住他們。沒想到啊沒想到。”哈立德捶胸頓足。
“一個小小的部落裏居然有薩滿,還有一個非常出色的獸人戰士,我們被打了伏擊。那個獸人戰士跟連長決鬥,連長輕敵了,被打斷了一條腿,差點死在沙漠裏。”哈立德盡顯酒態。
“你救了連長。”納吉德不動聲色。
“是啊,雖說是決鬥,我一看連長快不行了,我一出手就把那個獸人戰士打死了。我永遠忘不了那晚上,我的戰友們還嫌我破壞規則,說我沒有榮譽。結果呢,他們都死了。是我把連長拖上座狼,我們趁夜逃出來的。”哈立德說著開始哭起來。
“你的老連長呢。”納吉德問。
“我的老連長截了肢,退役了。後來我升了官,我托關係給他安排了個看門的活,現在就在城西住著。”哈立德抹抹眼淚,又喝了一口。
“再後來,是我跑到你的家鄉,我一個獸人占領了一個部落。後來也是我拿著搶了薩赫裏的錢買通了關係,連長和我才沒被送上軍事法庭。我那時候受了多少罪,遭了多少罵,現在還有獸人拿來說事,說我是個小人,給我起個狐狸的外號。但是我從來不抱怨,為了目標,我可以忍受任何的非議,這就是我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的原因。”哈立德徹底喝多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後麵的話納吉德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看著哈立德,這個麵相富態的獸人,在此刻之前,還是他的恩人,是他的好領導。此刻過後,他什麼都不是了,他是自己的殺父仇人。納吉德此刻反倒異常的平靜,他出來這幾年的時間,終於要接近自己的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