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國將滯留在他那的大齊人放了回來,你卻想著將在大齊的黎國人趕盡殺絕嗎?”我反問他。
洛輕寒道:“我管的僅僅是大齊而不是黎國。”
我看了他片刻,歎息道:“城門失火,殃及魚池。輕寒這就是你的治國之道麼?”我微眯了眸子看著洛輕寒,“還是你忘了你隻是一個監國的王爺?”
洛輕寒臉色一變,似有些難堪,“臣弟怎會如此不知輕重……”他垂了眸子,低啞著嗓音說到。
我“嗯”了一聲,端了皇帝的架子肅聲說到:“先不論戰火會蔓延多遠,禮尚往來這一點你應該懂的吧。”
洛輕寒斂了神色,道:“臣弟曉得了。”
“這便好。”我轉眸看洛輕風,“走吧。”
步出氣氛壓抑的宣政殿,我輕輕歎了口氣,在外守著的流遠和秋月見我出來忙快步走過來,秋月看見洛輕風,笑道:“王爺,奴婢來吧,您進去吧。”
洛輕風搖搖頭,“不了,我本就是要送皇姐回去的。”
雪已經停了,天依舊陰沉著,冷風撲麵。宣政殿外已經有太監宮女拿了掃把清掃滿地的落雪,逐漸的清出一條浸了水色的小路來。自打入冬下了第一場雪,林軒就早早吩咐了宮人清掃落雪,攜著我出去賞梅。
放眼銀裝素裹的宮殿,就著冷冽的梅香深吸了一口氣,我說:“回去吧。”
台階濕滑,我踏在上麵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洛輕風握在我手臂的手緊了緊,輕聲說著:“皇姐,您慢點。”
後麵一眾宮人浩浩蕩蕩的啟程了,流遠看著近處停著的鑾輿,道:“皇上,可要上轎?”
我搖搖頭,洛輕風隨之說到:“皇姐如今身子重,這又剛剛下過雪,抬轎的宮人又在這裏站了三刻鍾,難免凍了手腳,到時候鑾輿抬不好,傷了皇姐可如何是好。”
聞言流遠蹙緊了眉頭,鄭重道:“倒是如此,是奴才欠考慮了,以後皇上再出來,來回抬鑾輿的人必要換。”他一頓,又憂心的看著我說到:“可這到長生殿路途也不算近……皇上要不您先回宣政殿,奴才這就去喚人來抬轎。”語畢,他便想要走。
“不用。”我喚住了流遠,“就這麼走回去吧,正好沿路看看雪色。”
“皇上……”流遠,秋月異口同聲。
看著他們倆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我笑笑:“走吧。”
洛輕風眉宇舒展,看著路邊的一株梅樹說到:“這梅花開的甚好,味又清香,折幾枝擺到長生殿吧。”
我微愣,看了看一旁的梅樹,皚皚白雪壓著紅梅,煞是好看,“那就折幾枝吧。”我道。
話落,已經有宮人走過去折梅枝,我看了一眼簌簌白雪落下枝頭的模樣,便又抬腳而去。
路途稍遠,我走的又慢,用了差不多兩刻鍾的時間才看見長生殿的簷角。白雪壓著飛簷,不時的被冷風吹下一星半點兒的雪粒子。
洛輕風扶著我的手臂,問到:“皇姐可有想好小侄兒的名字?”
我道:“這個還要讓三皇叔來的,不過你姐夫想了小名,但隻想了女兒的。”
洛輕風抬頭,眨了眨眼,好奇道:“是什麼?”
我笑:“安樂和安韻。”讓宋禦醫診了脈,他說看脈象確實是雙生子。林軒堅定的認為一定是兩個女兒,我說我酸辣都愛吃,為什麼就不能是龍鳳胎呢?每到這時,他就不理我了……
洛輕風細細回味了這兩個名字一下,旋即揚唇蕩開了一抹微笑,說:“好名。”
“皇姐這一胎兩寶,宮裏要熱鬧了呢……”他說著說著語調就減了下去,“隻是,現在黎國來犯,偏偏在皇姐快要生產的這時候……”
我一怔,確實如此啊。想當初黎國來使齊聚在大齊的時候還其樂融融的,結果這一轉眼黎國就對大齊兵戎相見了。
“還有二皇叔,我真想不明白他為何會叛變。”洛輕風重重一聲歎息。“二皇叔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我真的不明白……”
我嘴唇翕動,到底是沒有說話。隻在心裏輕歎,即使是親人也有可能與你背道而馳,欺騙你背叛你,更何況還是帝王家。
自掌握了一直與安南王有書信往來的秦予,書信中便攙了半假,而安南王一直都很安穩,卻不料這次和黎國同盟了。好在蠻夷沒有過來插一腳,否則那真是有的亂。
在路過前方梅園的時候,突地一道尖利的女聲響起,“楚銘軒!你不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