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羽期待已久的除妖之行,終於要開始了!
這日惠風和暢,豔陽高照,黃曆上說諸事皆宜,暮煬、季風荷、楚天羽和楚天瑤四人整裝待發,辰時一刻於清心堂門口集合,打算前往位於九天劍派北方不遠處的楓林鎮(注1)。
這是一樁聽起來比較簡單的任務。楓林鎮有位鎮民來到九天劍派求助,說他們鎮子郊外一座青山裏的狐狸頻頻傷人,怎麼製都製不住,官府束手無策,隻好求助九天劍派,看看是不是狐狸成了精,所以才這麼厲害。
按那村民描述,這狐狸似乎的確有些道行,但並不是多麼厲害,派出暮煬這個一等弟子與季風荷這個二等弟子簡直是小題大做,但為了確保天羽天瑤的安全還是這麼做了。
四人禦劍飛離九天劍派,楚天羽興奮得有些發抖,他終於可以懲惡揚善了!
四人兩盞茶功夫就到了楓林鎮,而且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楚天羽和楚天瑤磨蹭出來的,可知楓林鎮離九天劍派有多近。
此時已經入冬,枝椏變得光禿禿,上麵站著幾隻灰黑色的寒鴉,顯得淒涼哀傷。人們正在把堆成堆的落葉點火燃燒著,濃濃的煙霧升起,附近還有幾個麵無表情的人旁觀。熊熊的焰火倒映在他們的眸子裏,可那眸子卻一片迷茫黑暗。
走在街上,一股冷清之感頓起,因為寬廣的街道上,幾乎是家家閉門,店店打烊,隻有花圈壽衣和醫館藥堂正常營業。病人痛苦的呻吟從門板後飄出,散落在這寒風裏,蕭索斷腸。
楚天羽從未見過這等荒涼景象,不由得扯住暮煬的衣角,問道:“師兄,這裏怎麼這麼冷清?都是被妖怪害的嗎?”
暮煬眉頭緊鎖,道:“八成就是。”他看向季風荷,道,“之前沒聽說這裏的妖物如此厲害,竟將村民生活擾亂至此。”
季風荷也是一臉愁容。
這時,突然迎麵走來一位灰衣道裝打扮的年輕人,抱拳施禮,道:“諸位道友好,可是來楓林鎮除妖的?”
四人點頭,紛紛打量起這位陌生男子。
這男子約二十左右,一身淺灰色的道服,看不出哪門哪派。男子天庭飽滿,氣宇軒昂,濃眉大眼。雖然五官並不是多麼英俊,但很有一股震懾氣勢,教人不敢小瞧。
男子說道:“在下李忠,也是修道之人,聽聞楓林鎮有妖物作祟,所以來這裏探查一番。在下來此處已經兩日,知道些事情。不如道友來我這裏休息一下,也好一起探討探討。”
暮煬與季風荷對視一眼,不知如何應答。看這年輕人眉目清明,不似凶惡之人,但他的舉動又有些無故獻殷勤……
這時,一個軟軟甜甜的聲音飄進眾人的耳朵:“忠哥,你在和誰說話呀?”
眾人看去,隻見李忠身後走來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這小姑娘身上穿著一件水光油亮的玄狐披風,連著帽子,遮住她整個人,看不清麵容。
李忠見了,對眾人說道:“這是我師妹。”他轉過身對他的師妹說道,“乖,你跟著你雪瑜姐姐玩兒,師兄有事。”
女孩答應著,轉身要走。可就在她轉身的一刹那,她亮晶晶的眸子看向了楚天羽,突然站住不動了。
她掀開自己的帽子,快步走到楚天羽麵前,嚇得楚天羽連連後退幾步。
她白皙的麵孔近在咫尺,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他眨了眨,看得楚天羽有點臉紅。
女孩一臉的驚喜,笑道:“是你!你是楚天羽!”
楚天羽心裏疑惑,這女孩是誰?最近怎麼老碰到熟人?
看著女孩漂亮明媚的麵孔,楚天羽漸漸回想起兩年前的那個秋天,他去追那個偷吃貢品的人,又在河邊送了她一方手帕。
眼前清麗的麵孔與多年前的容顏重疊,少了些許稚氣,多了一絲成熟,但仍是那樣的眉眼。
楚天羽立刻說道:“我想起來了!你是……你是……你是那個名字裏帶霜字的女孩子!”
李忠聽了笑笑,道:“小霜你交朋友怎的連全名都不告訴人家?”
那女孩嗔道:“雪瑜姐姐說,女孩子的閨名不可以外泄的!”
熟絡一番後,暮煬見這女孩乃是天羽舊識,李忠看起來也是個正直之人,便同他們一起投宿在了胡記客棧。掌櫃一看又來了人給他們除妖,連連殷勤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