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逝去,兩年不過彈指間。
這年深秋,楚天羽已經入門兩年之久,他通過了六等弟子的考核,佩戴上了黃銅打的墜子,正式成為了一名六等弟子。他通過兩年的努力,將九天劍氣訣修煉至第四層初期,已經可以*控法寶,但威力並不大,勉強能夠飛行一段時間。他的法寶就是雪逍送他的洞雲簫,他吹上一曲,就能使失眠的人睡著,能使水缸裏的水濺起水花,但僅限於此。
岐丹的弟子也要學會醫理藥理,楚天羽背了不少的醫書,能識百草,切脈也能診斷出一些病來了,但照師兄師姐那一望便知的水平,還有的追。楚天羽曾想去丹閣煉丹,聽說這很賺錢,但有一次他看方恒煉丹時不慎被炸傷了胳膊的慘狀,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看病更適合他一些。
楚天羽過著清晨夜晚按時上早課晚課的生活,上午學一個時辰的藥理,一個時辰打坐練功,再上半個時辰的詩書課。下午打坐三個時辰,練劍半個時辰,睡前再溫一溫書本。如此的生活,楚天羽感到很充實。
九天劍派什麼課都有設,棋藝課啊,書法課啊,繪畫課啊,舞蹈課啊,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你找不到。楚天羽選了詩書課,原因是他覺得詩詞很美妙。他從小居住的雲陽村在中苗邊界,村中苗漢各半,他爹挑了苗族人開的學堂讓他學習,所以他背的詩書不多,中原話也不是特別好,因此他對中原文化很感興趣。
楚天羽從雲陽掃墓回來後,曾向雪逍細細詢問這件事。雪逍說,九天劍派調查一陣子無獲後,就收手了。一是因為楚天闊和練瀟的死活與他們無關,二是因為繼續深究下去可能會驚動位於苗疆的聚月宮。
血靈珠丟失之事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目前九天劍派保守得很嚴密。雖然調動了許多弟子下山,但這些弟子都是九天劍派的精英,不會多說一句,所以派中九成九的人還不知道這件事。楚天羽聽紫靜虛解釋時,紫靜虛也說過要保密。
如果驚動聚月宮,聚月宮恐怕會察覺這件事,到時候萬一張揚出去,九天劍派的臉就丟大了。雪逍言:“古劍玄怎麼會為了兩個素不相識的人而丟了他至高無上的頭銜呢?”
楚天羽心急如焚,他渴望找到他的父母,是死是活都好,他不想再這樣心懸不定。但九天劍派不會管的,雪逍也無能為力。
但雪逍告訴他:“如果你擁有強大的力量,任何人都不會阻礙你做任何事。”想要知道父母的下落,就靠自己了!
楚天羽暗暗下了這個決心,等自己有能力之時,他一定要去找回他的父母!
這日楓華滿山,楚天羽要趕往水雲。
他三天前聽說水雲今日會有一場由玉霞親自演講的詩書課,在水雲天墨痕齋,一共二十個名額,他托了雪逍拿到這個資格,今日辰時一刻就要準時到達水雲天聽課。
想想是由九天劍派最有學問的玉霞仙姑講學,就很是興奮。
九天劍派五位首座中,收徒最少的是雪逍,因為他不愛收徒。其次就是玉霞,因為她收徒甚嚴。玉霞的每一位弟子都是萬裏挑一的奇才,庸俗之輩是入不了她的法眼的。聽說,她幾天前又收了一位女弟子,根骨絕佳,玉霞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從她家人那裏給要過來,一入門就跟著玉霞四處露麵,風光得很。
楚天羽帶著紙筆,前往水雲一脈所在的水雲天。
楚天羽漫步行走在楓紅夾道的山路上。黃色的土地配上鮮豔的紅楓,一派溫暖的景色。秋風吹過,樹葉簌簌地落下來,飄落到楚天羽的掌心。
楚天羽拿著這片楓葉,想起前朝泛有文人墨客在葉上題詩,然後將寫了詩文的楓葉投入河中,讓它隨波逐流而去,最終落入有緣人手中。
楚天羽不會怎麼會寫詩,隻能對對子,但就這麼扔了又有些可惜。他想起故鄉的水,斟酌一會兒,還是壯著膽子寫了句詩。
猶憶故鄉水,何時載我還?
楚天羽輕輕地將這片楓葉送入溪流,看著它越飄越遠。
楚天羽駐足停留一會,繼續前往墨痕齋。
楚天羽由正門入了水雲,經過石門,又得到幾位師兄的指引,摸索到了墨痕齋門口。
隻見遠方有一座被重重金菊掩蓋的墨色書齋。空氣中充滿了菊花的清香,一路上,種滿了各種菊花,以金菊為多,還有許多墨菊在其中。大片大片的金黃搖曳在秋風裏,似是讓人置身於金光燦爛的海洋中。
順著菊花走,見到一條木橋,木橋下有緩緩溪流通過。溪水呈微微的琥珀色,不是那麼清澈。素聞玉霞仙姑喜歡拿玉帶河的河水浣筆,而此處又離玉霞仙姑的住處文曲閣不遠,看來此言屬實。
走到書齋附近,書齋用黃木蓋建,外頭一圈修了一條走廊,廊上擺著黃色白色綠色各種菊花。門楣上方掛著一塊匾額“望金”。門旁有一副對聯,寫的是:玉帶河過,水如白練形如柳;烏雲菊穿,色如墨硯狀如痕。這就是解釋為何此處名為“墨痕齋”了。
書齋外廊上擺著一盆又一盆的綠菊。這綠菊的花瓣如絲如縷,猶如那江南繡娘織造的綢緞一般細膩,猶如美女秀發梳成雲髻一般柔美。整朵花泛出瑩瑩的綠色,就像一顆珍貴的綠寶石。這楚天羽看過的一些字畫上的菊花都是黃色,他卻從未見過這綠菊,一時竟是傻了眼。
旁邊走來兩三位富貴打扮的公子,搖著折扇笑道:“這是菊花名品綠牡丹,那邊的是綠雲,再那邊的是西湖柳月,都是京城名品。你從未見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