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失去了知覺與全部的力量,他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起來。
從來沒有這麼疼痛過,克裏可以在他十八年的人生裏保證。心髒被擊中的那一瞬間,全身各處傳來的被鋒利山石劃破身體的疼痛感,好像全部都被屏蔽了一般。隻剩下心髒那一處地方,瞬間抽走了他全身力量的痛感。這種刻骨銘心般的感覺,克裏怕是永遠都忘不了了,哪怕他覺得自己的心髒早就被山石擊穿了。
克裏模糊的意識裏,自己此刻好像一個心髒處被開了一個口子的泄了氣的皮球,心髒處血液噴濺的感覺竟讓克裏感覺到一種難以言表的舒暢。
血壓本就大於常人,全身無數延伸的堅韌血管裏,聚集的滾燙血液都找到了一個宣泄口,齊齊向著心髒處瘋狂湧動了過去。
“這種血液流過血管的感覺,在這時怎麼會這般清晰,仿佛深深地可在了自己的靈魂上。”
“原來死亡的時候竟然會這樣舒服。”克裏的腦袋裏,最後閃出這麼一個念頭來。
“克裏、克裏、、、”駕駛室前,被山石碎片打出了無數裂縫的玻璃窗讓他看不見外麵的情況,維諾手腳都亂了,眼睛裏全是慌亂。
拉下操縱杆,關掉能量輸出管。平時隻要兩三個呼吸的時間便能完成的工作,維諾這次卻整整花了兩倍的的時間。維諾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間這麼緩慢過,好像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被周圍越發粘稠的空氣阻礙著,每動一點點,都要使出巨大的力量來。
維諾知道這並不是周圍的空氣真的變得粘稠起來,而是他自己慌了,是他自己神經太過於緊張了。他覺得自己頭重腳輕,全身都冒著虛汗,胸口裏好像悶著一個已經燒不動的動力機,急劇的喘息都不能讓他的胸口平複起來。
“不要慌啊,不要慌啊。”維諾的臉好像扭曲了,短短的時間裏,眼睛裏竟已經充滿了血絲
“**的連減肥都成功了,這點小事還能、還能難倒你、、、”維諾心裏為自己打氣,全無血色的手微微顫抖,但是這樣的心情並不是他能抑製的。
終於打開了車門,維諾都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他整個人都處在恍恍惚惚的狀態,直到他踉蹌著走到鑽車前,看著跌下來的克裏靜靜躺在那裏,他的衣服褲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口子,特別是胸口處,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更是觸目驚心。那裏的皮膚,現在都還是通紅的。
“但是幸好,沒有流血就好,回去休息幾天就好了。”維諾鬆了一口氣,全身汗水在此刻如同雨下,他再也站不住了,靠著通道坐下,手腳出傳來的冰冷讓他不時哆嗦一下。
“唉、、、唉、、、”漆黑的礦道裏,伴隨鑽車搖曳的燈光下,維諾喘著氣,不時歎著氣。克裏身體蜷縮,一動不動,全身慘白,臉色發青,胸口微微起伏,孱弱的生命也正在喘息。
克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了。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眼裏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正中心的燈散發出一陣陣柔和的光芒。克裏眯起了眼睛,雖然光芒並不刺眼,但是一覺醒來,他感覺自己非常虛弱,全身沒有什麼力氣。在光芒的照耀下,克裏感覺自己身體裏也慢慢地生出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