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玉頭痛欲裂,渾身十分力氣使不出七分。隻得左手捂住額頭,右手單握混元開山刀橫掃出去,地域飛撲而來的鬼咆鴞。
但鬼咆鴞勢不可擋,利爪猛然拍在混元開山刀的刃麵上,便轟然一聲將混元開山刀拍落在地。它腳下生風,速度不減,一雙利爪宛若兩把利劍,直刺方之玉的脖頸和胸膛。
方之玉麵如土色,暗道不好。就在這時,他背後的老樹上倏然飛下一道黑光,在半空中綻放出滿月般的光輝,如同水波漣漪般迅速擴蕩開來,唰的一聲便將撲麵而來的鬼咆鴞斬成了兩斷。
那道黑光也悄無聲息地滑落在方之玉的麵前。方之玉看著來人的背影,不禁驚呼起來:“李衛?你怎麼在這裏?”
“世子,我來調查鬼咆鴞,竟與世子不期而遇,想來也是緣分。”李衛一邊說,一邊掃視漸漸圍攏上來的鬼咆鴞,冰冷的臉頰上泛起猶豫之色。
“世子!”李衛又重重地說了一聲,“你我二人之力,也擋不住這些獸骸境中階的鬼咆鴞。為今之計隻能逃了!”
“逃?”方之玉雖然險些死在鬼咆鴞的爪下,卻從來沒產生過逃跑的念頭。如今被李衛這樣一說,心中頓生恍然大悟之感。正待點頭稱是,卻聽立在懸崖邊的巫師冷笑起來:“逃得過鬼咆鴞,卻逃不過府君的責罰呀,世子!”
李衛聞聲,頓時橫眉立目凝望過去,顯然對那巫師充滿慍怒之色。巫師雖看到他的神情,卻不放在眼裏。目光直視方之玉,笑道:“世子隨是府君獨子。但府君妻妾成群,難免再造子嗣。退一步來說,世子的姐姐亦是人中之鳳……”
方之玉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巫師說得沒錯。從前東濱府也並非沒有過女府君。他這次若是逃走,不能按照父親的意思捉住鬼咆鴞的本尊,那麼他世子之位也是岌岌可危。
有道是富貴險中求。若被褫爵奪權,削去世子之位,他的餘生隻怕也不好過。兩害相權取其輕,方之玉一咬牙,厲聲喝道:“哪有臨陣脫逃的道理?李衛,你與我一同搏殺鬼咆鴞。仙長,快以玄法相助!”
“好說好說。我以知道鬼咆鴞的本尊是個什麼了。”巫師一邊笑說,一邊從腰間的百寶囊中摸出一個物件。
這物件好似一麵鏡子,由純白銅磨製而成,鏡麵如平湖秋月,光可鑒人。外麵鑲著一個八角的鏡框,每一個角吊著一串小鈴鐺。每一組鈴鐺的樣子均不同,或似虎豹,或似飛禽,細小的鈴鐺被雕琢得栩栩如生,技藝非凡真似巧奪天工。
巫師口中念念有詞,雙手不斷摩挲白銅鏡麵。鬼咆鴞們顯然非常忌憚這麵銅鏡,不待巫師念完咒語,三頭鬼咆鴞就厲叫一聲,撲殺過去。
另外的十幾頭鬼咆鴞也是一擁而上,從四麵八方飛撲過來,勢欲將方之玉一擊必殺。
方之玉大驚。因他見鬼咆鴞竟繞過李衛,紛紛向他撲來。雖不明其中道理,卻也是膽戰心驚。慌忙忍住頭痛,雙拳揮舞如龍,濤濤護體罡氣便蓬勃而出,宛若雲霞風雪,將他繚繞起來。
李衛長劍抖擻似靈蟒,劃出一道又一道新月光輝,在這黑夜裏分外雪白明亮,刹那間無數新月便交織成了一道網,從後麵飛鋪過去,將一頭幾乎撲到方之玉身上的鬼咆鴞立時斬成了數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