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就診太醫確認成櫻身體已無大礙之時已經過戌時,開了幾味藥材之後便撤下了。
碧兒將太醫送走之後一直呆在成櫻身邊惴惴不安。
皇上在成櫻清醒沒有多久便得知,雖然沒有親自來探望,卻派人來傳話,說道不能與長公主說安郡王下獄之事,違令者斬!
這邊她不得不攔下護主心切安路求見,就連自己也是欲言又止,畢竟還是小命重要,但是想想王爺在對長公主的重要性,又不知道該從何跟成櫻說起。所以她不是一般的糾結啊……
“碧兒……”
“碧兒?”
連連喚了兩聲,這才將碧兒的神思拉回,她連忙轉身嬉笑對著成櫻:“殿下有何吩咐?”
“你是不是身體不太舒適?”
“沒有呀?”碧兒作勢轉了一圈:“長公主您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嗬嗬……”成櫻噙著笑意:“不然你怎麼那麼心神不寧?”
“啊……”碧兒怕是被瞧出了什麼端倪,避開成櫻的眼睛,心虛著說道:“沒有呀,哪裏有什麼心神不寧呀?想必是您看錯了吧?”
“你看你說話都有點打顫的感覺……”
“沒……”
“長公主!”
安路不待有人通傳就疾步闖入房間,碧兒先是一驚,隨即回過神來:“大膽,這是殿下的閨房,沒有得到通傳,怎可以擅自闖入!”
安路無視碧兒言語之間的警告,三步並兩步走到床幃麵前,‘撲哧’一聲就跪在冰涼的地上:“長公主,無論您等下怎麼懲罰安路,安路都無怨無悔。但求殿下一定要救王爺!”
聽這沒由來的一句話,成櫻原本笑意連連的麵頰瞬間滯怠,心下狠狠的一驚:“你……你說什麼?”
“安路,放肆!”碧兒連忙嗬斥安路,臉色驟然生變。
“碧兒,閉嘴!安路你繼續說。”
成櫻凝望著麵色五味陳雜的安路,麵色清淡的她卻是看不出有什麼喜怒。碧兒雖然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但是眼尖的瞥到了眼眸之中越發漆黑的瞳孔,畢竟服侍了這麼些年,對於成櫻大怒前的征兆還是有所了解的。
“王爺被押天牢了……”
“什麼?”成櫻心中一凜,手心之中不由的冒出冷汗來。
夜深寒重,明月半彎,高懸於空中,星光閃閃,映照著清冷的空氣。
沁心宮此刻燈火通明,桌麵上擺著下酒的佳肴。照帝持著商沫清斟滿酒的玉杯,少少的抿了一口之後,繼而瞧向一旁端坐的人兒。
“朕這些日子來忙於政事,倒是委屈你了。”
“皇上說那的話,不過臣妾瞧著皇上的麵色甚是不佳。”
商沫清清雅軟糯的聲音讓照帝精神為之一振,不由得輕聲一歎:“嗬嗬,不過都是些瑣事罷了,朕自從將安以諾下獄兩天就有源源不斷的奏折為之求情。”
商沫清聞言,微微蹙眉,雖有疑惑卻不再言語。照帝大概是瞧出了她的異樣:“愛妃怎麼了?”
“皇上,後宮女眷不得幹預政事,臣妾還是不說的好……”
照帝聞言,驟然大笑:“朕的愛妃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膽怯了?你心中有想法但說無妨!”
“那臣妾便說了?”商沫清眉眼含笑探視般瞧了照帝一眼,隨即說道:“若是因保護長公主不周而將身為駙馬的安郡王下獄實在是有些說不通,但臣妾知道皇上心中有所打算。”
照帝了然的點點頭,示意商沫清繼續說下去。
“但臣妾亦有聽聞安以諾身上有傷,皇上卻不允太醫就診,這個臣妾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照帝會心一笑,將杯盞中的殘酒飲盡,伸手將商沫清一把拉入懷中。
商沫清先是詫異隨後便溫馴的伏在他的胸口,靜靜的聽著那強有力的心跳,纖纖玉指有一些沒一下的畫著圈圈。
滿殿的燈火隨之暗了下來,窗外星光朦朧,明月隔著紗窗,將重重帷幕染上了薄薄的一層銀色。
成櫻由於身上有傷,路上又不得顛簸,怕扯裂了有些愈合的傷口,一路上都是由軟轎抬入宮中,得知照帝在沁心宮便一路趕來。身上的傷口雖然隱隱作痛,一想到安以諾還在牢獄之中,卻也生生的忍下了。
守衛的近衛軍遠遠就瞧見了往沁心宮而來的玉轎,頓時神色恭謹起來。此刻已過亥時,除了皇後娘娘以及陛下甚為寵愛的長公主殿下,試問還有這樣的權利在宮中用轎子代步?
心裏走神的想著,不知不覺之中,轎子已到了了他們的跟前,還不待他們出聲,跟隨在轎子一旁的碧兒喘著粗氣說道:“長公主殿下求見皇上,勞煩大人通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