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在城市上方的,是一大片的灰色,壓抑的快要讓人透不過氣。雨水沒完沒了的傾灑下來,毫不留情的拂去所有的灰塵與愉悅的心緒。五顏六色的雨傘普通盛開的巨大的花朵,隻可惜傘下的人不會看到。人們匆匆忙忙的奔跑在雨中,飛速而過的摩托車濺起一道道泥水,被泥水髒了衣服的人還來不及破口大罵始作俑者已經消失在視線裏,隻能暗自怪自己倒黴。

夏辰坐在車裏,冷眼看著這個世界。十七歲的少年有著白皙的臉龐,深邃的褐色的雙眸,高挺的鼻梁,紅潤的薄唇,隻是一臉淡漠的表情讓人不禁望而卻步,從來都是這樣。司機在前麵接電話。“好”“我知道了”。

“少爺,董事長說讓您先去公司一趟。”司機平靜的看著後視鏡裏夏辰一臉的不耐煩。

“你去公司吧,告訴他,不是誰都有耐心等他。”夏辰直接打開車門下車,不管司機的挽留。

“少爺,至少,把傘帶著。”司機追上了夏辰,手裏拿著一把黑色的傘。

“給你的董事長留著吧,滾!”夏辰不怒自威,語氣裏全是不爽。

雨水胡亂的打在臉上,不疼,也不冷,雖然他隻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隻是,夏辰從來都不喜歡雨天,一點兒也不,因為,媽媽最討厭的就是雨天。她說,雨天會讓她感到很寂寞。

雨天很難打到出租車,夏辰即使書包裏裝著錢都花不出去。他就那樣無所謂的走著,在慌亂奔跑的人群裏,顯得格格不入。有看到的大膽的女生主動過來問他需不需要傘,夏辰無一例外都是冷著臉直接無視掉,女生尷尬的暗罵了一句拽什麼拽,長的帥了不起啊,裝什麼逼啊。夏辰不聾,當然聽到了,隻是聽到了也當沒聽到,我是什麼樣的人,跟你有什麼關係?

“老大?”藍色的保時捷裏,童奕那張時時刻刻都像是受到了驚嚇的臉伸出車窗。

“誒喲我去,真是你啊,快上車快上車,你當你演偶像劇啊臥槽,都濕成狗了快!”童奕急吼吼的喊著。

夏辰想了想,繞過去坐到副駕駛上。

“老大,你去哪兒啊我送你?”

“你去哪兒?”

“我回家啊,放學不回家不是好孩子啊!”

“我叔叔回來了。”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童奕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的皮鞭。他們一夥人他,童奕,邊少傑,邱南,從穿開襠褲就在一起折騰。小時候皮的不行,今天比賽丟石頭,把人家落地窗砸的沒一塊兒玻璃是好的,人家的狗嚇了他們一次,第二天就給人家的狗喂帶藥的骨頭,把人家狗給再給活活打死,氣的主人找到各家家長理論,有別的小孩兒不服氣他們,廢話不多說直接就是打,那孩子住院住了一星期,各種損事兒沒有他們做不到的,隻有家長想不出來的。每次闖完禍,童奕都是最慘的一個,童山拿著皮鞭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抽,童媽是搞服裝設計的,一年到頭大多都是在飛機上度過的,去參加各種走秀,所以童奕除了嚎著求饒挨著抽再沒什麼辦法,每次嗓子都得啞上幾天。邊少傑的父親是軍人,就更不必說了,臉上依舊帥氣,屁股腫的坐都坐不下,這還是邊母勸著的份兒上。邱南跟著爺爺奶奶住在一起,父母在外忙生意,爺爺奶奶又對孫子疼的緊,所以沒啥實質性的傷害,頂多罵半個小時,上一下午的政治課。隻有他,屁事兒都沒有,該怎樣還怎樣。諾大的二層別墅裏,除了他就是幾個下人,誰能把他怎麼樣。他的父親洛天誠隻會給他打錢,給他收拾爛攤子,在電話裏說不準再這樣那樣了,至於他的母親,死了,在他七歲的時候,出了車禍,心髒病犯了,然後就沒了。

“老大你要不要這麼實誠。”

“先回你家,然後車子借我。”

“ok!”童奕家就在夏辰準的房子的旁邊,所以兩人自然更加熟絡。夏辰家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兒。童奕專心的開車,不再言語,夏辰眼睛盯著車窗,不知道在想什麼,氣氛並不尷尬,倒是多了一份平靜。今天,至少現在,不是一個適合嗨皮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