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兩個名字,一個是爹娘給我取的,一個是師傅給我取的。爹娘給我取的名字,是墨天歌,取自“天行無常,九道如歌”之意。師傅給我取的名字,是墨子歌。
直到現在,我都還沒明白這個名字中蘊含的深意。再準確點兒來說,其實我是不明白這個名字中,“子”的含義。
我出生在一個小鎮子的武族裏,我的家族是那個小鎮子的第一武族。我出生以後,鎮子裏的人都說我是“第一天才”。那時候我不是很懂,但我至少也能明白一件事。
我的未來,一片光明。
可是,好景不長,我的家族,我的爹娘,我的家人,全都死在一場仇殺之中。而殺死我爹娘的凶手,是皇境大能,他叫應天。那時候我就發誓,無論付出什麼樣代價,哪怕把我的靈魂作為交易,我都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上天待我不薄,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
掉落墨淵後,我沒有死。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的後福很快就來了,我遇到了我的師傅,他說他叫墨淵,我叫他淵師傅。淵師傅給了我新生,給我了擁有強大力量、擁有無限可能的未來。
後來,我離開了墨淵,為了成為強者,為了找到應天,為了複仇,我踏上了屬於我自己的道路。也許這條路會很難走,但我會一直走下去,直到我倒在這條路上。
離開墨淵後,發生了很多事。我遇到了很多人,有外表冷漠內心溫暖的冷漠青年,我欠他一頓酒,不知道何時才能還給他;有囂張跋扈又自以為是的二世祖程乾,他的下場不怎麼好。
還有很多很多人……
有兩個女孩兒,留在了我的心裏。
第一個女孩兒,名叫“賴夢恬”,她是一個溫柔恬淡的女孩兒,她為我付出了一切,甚至她的殘魂執念,也因為我而留在了不歸海,一個永無天日的地方。
對於夢恬,更多的是心疼與嗬護,是想要一輩子都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一點兒傷害的愛憐。
第二個女孩兒,名叫“洛紫馨”。她和夢恬很像,馨兒和夢恬一樣的善良,一樣的美麗,一樣的溫柔。但她們畢竟是兩個不同的人,與夢恬相比,馨兒少了一分害羞,多了一分活潑;少了一分婉約,多了一分靈動。
馨兒是我真正意義上,愛的女孩兒。
小的時候,娘親經常與我說:“小歌,你要記住哦,男孩子一輩子隻能愛一個女孩兒,不可以三心兩意哦。”
我曾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專一的人。可是現在,我的心裏卻裝著兩個女人。更讓我自己都覺得荒誕的是,我很清楚自己真正愛的人是誰。
也許,我不是一個專一的人。
……
我現在在妖獸山脈,狐族領地裏的浮屠峰第四級裏頭。坐在我對麵的老人,她說她叫“酒婆”。她窮盡心血,釀了三杯酒,其中一杯,名為“生死相依”。
我喝了這杯酒,醉了。
在這杯“生死相依”裏麵,我看到了兩個女孩兒,夢恬和馨兒。直到這杯酒之前,我一直固執的以為,自使至終我所愛之人,隻有馨兒。
原來,我真的不是一個專一的人。
在某個時候,我已經先於馨兒,愛上了夢恬。關於夢恬,我已不想多說,我欠她的太多,她已經在我心裏麵紮了根,再也離不開了。隻是馨兒,讓我充滿了愧疚感。
……
我從不相信一見鍾情,直到遇見馨兒。
那日,我從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裏頭醒了過來。我剛睜開眼睛,金色的陽光就跳進了我的眼睛裏麵,有些刺眼。我抬起手,遮住了陽光,半晌才慢慢適應了這溫暖的陽光。
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窗台上有一盆純白的水仙。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環顧四周,做出了最簡單的判斷,這是一間女孩兒閨房。原因很簡單。
第一,香氣。這種香氣,是女子身上特有的香氣。
第二,銅鏡。對鏡梳妝,大約也隻有女子才會這麼做了吧。
正當我疑惑著自己身處何地的時候,房外穿來雞鳴犬吠的聲音,空氣中還飄來絲絲縷縷的草藥味兒。微風從窗邊走過,純白的水仙身姿搖曳。
好安靜。
可我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不是因為環境,而是我自己出了問題——我的武元力消失了。好在,小胖子的一番解釋後,我總算是放下了心裏的大石頭。
若是再重演一遍墨淵的劇情,那實在是太悲劇了。
我下了床,發現自己身體竟然有些虛弱,可能是因為在床上躺了太久的緣故。我慢慢地挪動著腳步,走到了門口,往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