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偌大的一個魅狐族,就隻有他站在了自己的麵前,對自己發出了挑戰,而且是生死挑戰。不僅僅是陸明責,所有用生命捍衛尊嚴的武者,子歌都是由衷的敬佩的。
雖然對眼前的少年很是滿意,但陸明責的性子不夠沉穩,適度的讚揚有助於他的成長,過分的讚譽卻會毀了他,於是,子歌隻說了兩個字:“不錯。”
順便一提,子歌不是繃著臉說的,而是笑著說的。
就是這件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像是瓊脂玉露一樣,浸潤了陸明責的心田,仿佛身上的傷勢一下子都好了起來。尤其是子歌的笑容,讓陸明責忽然覺得,自己受再重的傷,都是值得的。
不多時,入口處掠過一個又一個的身影,他們都有著共同之處。那就是身上帶著傷口,臉上帶著笑容。有些人沒能得到凶靈珠,隻能以凶獸屍體的某個部分作為替代,以示自己也斬殺了一頭凶獸。
但,世界不可能總是溫柔的。
有些人斬殺了凶獸,活著走了出來;有些人沒能斬殺凶獸,但至少也活著走了出來;而有些人,則永遠地埋骨獵場。說得殘忍一些,他們甚至已經屍骨無存了。
當月亮升起來的時候,子歌叮囑了一句,讓魅狐族的少年們在入口處等他,他進去尋那些還未出來的人。說是還未出來,但其實每個人都心知肚明,那些還未出來的人,很可能再也出不來了。
當子歌麵色沉重地再一次走出獵場的時候,眾人都沉默了。悲痛的情緒驅散了勝利的喜悅,今天,他們永遠的失去了七個好朋友,對有些人來說甚至是好兄弟。
許久,子歌平淡地開口,語氣中卻有一絲顫抖,道:“魅狐族積弱已久,你們的天賦在這無盡歲月中變得平庸,循規蹈矩的一步步變強,不適合你們,因為你們的潛力就在那兒,而你們的對手,都是天才。”
“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現在退出,還來得及。比起變強,我更不希望你們成為下一個七人。你們,還願意接受這種生死間的變強方法嗎?”
無人出聲,隻有堅定的眼神回應著子歌的問題。
“好!”子歌從世戒中取出一大堆三轉命丹,手指一彈,便將每一枚三轉命丹彈入到每個人的手裏,道,“吃了它,三天之後,再入獵場。那時候,我需要你們每個人至少獵殺一頭凶獸,做不到的人,不準離開獵場!”
“那我們呢?”陸明責問道,以陸明責為首的少年們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同樣的任務,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挑戰。
聽到陸明責的問題,子歌勾起嘴角,在月色的照耀下宛如惡魔,道:“你們,在他們獵殺成功之前,也不準離開獵場。”
獵場每一處都充滿了危險,在幾乎沒有掩體的獵場,每多呆一秒,就多一分危險。這是對陸明責等人的考驗,也是對他們所有人的考驗。
“如果你們不願意再看到有人死去,那就盡快獵殺凶獸!”子歌一錘定音,他這是逼著所有人麵對凶獸。
但,少年們沒有任何怨言,他們隻是攥緊了拳頭,對三天之後的獵場之行充滿了期待!
……
子歌回到自己的房子的時候,看到一個曲線誘人的身影沐浴在月光下,就在他的房頂。這身影屈膝抱腿,看上去有些落寞,讓人看著心疼,忍不住升起憐惜之心。
子歌躍上房頂,走到那身影身邊,坐了下來,道:“蘇大小姐晚上不睡覺,是來我這兒偷香竊玉嗎?”
“去死!你個傻木頭那裏香了,哪裏是玉!”那身影反應激烈,一伸腿就把子歌踹下了房頂。
這身影自然是蘇依依了。
子歌一瘸一拐地重新爬上房頂,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叫蘇依依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子歌坐在她身邊,道:“這才對嘛!姑娘家就要多笑,我娘說了,愛笑的女孩兒,運氣都不會太差。”
“滾!”蘇依依裝出伸腿的樣子,凶巴巴地說道,但這一次,她沒有踹子歌下去。
兩人突然沉默起來,沒有共同話題是軟傷,不會跟女孩子聊天是硬傷。看來這硬傷是要跟子歌一輩子了。
良久,蘇依依打破了寧靜,遞給子歌一份大紅請柬。子歌詫異地接過請柬,順口說了句:“蘇大小姐要嫁人了嗎?可我記得魅狐族沒有瞎子啊!”
砰!
子歌華麗麗地從房頂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