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放學時間,此刻朝誌的大門就像被打翻了的蜂蜜罐子,穿著校服的學生們擁擠著、嘈雜著流動出罐口,暗色的
“蜂蜜”頃刻間就布滿了街道。
同樣的時間,相距不遠的巷口裏卻與這些熱鬧、活力格格不入。寂靜的巷子裏隻有兩個人,兩個女生。讓人措手不
及的是,其中一個女生揚起的手已經狠狠的落下,動作之快,幹淨利落。
“你……”
妝的迷人的眸子裏滿盛的怒氣,已經顯而易見的溢了出來。左手捂住火辣疼著的側臉,她把憤怒轉移到另一隻手上
,揚了起來。揚起的雖急,卻在還沒落下時就被對麵的人牢牢抓住,抓著的手,指尖泛白,不給她一點機會。力道之大
使她的手腕和臉龐一並疼著,淚水即將要漫過堤壩,她在強忍著。
“省省吧,這個巴掌你該知道因何而來。”
對麵的人語氣淡淡,卻處處透露著嚴厲。女生迷人的眼睛裏因為有著水氣,所以說話那人的臉分外模糊,模糊不掉
的是她淩厲的眼神。那眼神壓迫的她不敢直視,心底犯起一絲絲的怕,慌忙把臉扭到一邊,恨恨的不作聲。
“嗬,怎麼?自己做過的事到如今就不敢認了?還要不要提醒你一下,你也太貴人多忘事了。”她的語氣在說最後
一句時竟帶著埋怨的意味。
怔怔的轉過臉來看著麵前的人。眨了眨眼,眼中的水氣慢慢散去,麵前人的臉龐漸漸變得清晰。
高高束起的馬尾,烏黑、柔亮、順直,額前的碎發整齊的卡在頭頂,露出光潔的額頭。水晶球般的澄澈眼瞳如一方
純淨的湖水,有著褐色的湖底。眼中埋怨的情緒淺淺的浮著,卻很清晰。這一雙靈動的眼睛有著深邃的眼窩,絲毫不用
任何裝扮竟能比她上了妝的眼睛還要迷人幾分。她有著西方人的深刻麵容,也有著東方人的精巧柔和,自恃美女的她也
不禁嫉妒起來。她的校服規矩的穿著,就像所有的優等生、乖乖女一樣,跟剛剛的凶惡判若兩人。若不是她左臉頰上那
朵妖嬈張狂的曼珠沙華,若不是手腕處還傳來陣陣的痛,若不是她乖巧的眼眸已經輕眯起來,她簡直懷疑剛才打她的不
是她!
看出了眼前人的走神,她重捏了她一下,輕眯的眼眸裏淩厲之色深深的映在那方褐色湖底。
“啊……衛皖安你到底想怎樣?!”
她吃痛的低呼出來,有點咬牙切齒。
“想怎樣?想要教教你不要做那些小人行徑而已,背後說人壞話也挑些你得罪得起的人來說。明白?”
衛皖安眼中的鄙夷讓她氣憤又羞愧。
“你……你放開我!”
女生一直掙紮著,卻始終掙不過她。被這番冷嘲熱諷,還想讓她說什麼!
“看來你沒聽懂啊。”
左手的力道又加重了些,褐色湖底的淩厲之色更深。那種危險氣息讓人不敢想象下一刻她會做出什麼!女生心裏又
惱又怕,她的手已經被衛皖安抓著的失血,泛起淺淡的紫色。忽涼忽熱的右手連同手腕處的疼痛讓她分外難受。女生垂
下眸子,滿眼的不甘,卻隻得妥協,語氣生硬不自然,全靠牙縫擠出來:
“聽懂了。”
“記住了?”
“記住了。”
攸的放開了手,不理會她的不甘,她背身而去。
女生憤恨的盯住她的背影,緊緊握起因回血而驟然通紅發熱的右手,手腕處衛皖安的指印那樣鮮豔清晰。生生的把
淚水憋回去:衛皖安,你給我記著,不要欺人太甚!這一巴掌不是這麼好打的,總有一天我會原原本本的還給你!
感覺到背後的狠盯,衛皖安並不理會,她太知道這眼神意味著什麼。像這種情形她見的之多,已然知道自己再怎麼
警告她們,她們也不會虛心接受,那就讓她們自討苦吃去好了。惹上她,她們也就隻有自認倒黴的份。衛皖安嗤笑的搖
了下頭,抬眸突然看見扛著她的包從遠處走來的荊瀟於,斂了嗤笑,微笑迎了上去。
沒有表情的荊瀟於不怒自威,冰雕般的臉任哪個女生都會怕,衛皖安暗笑,隻有她不怕他。
“知道你又來這裏。”荊瀟於把一直放在褲袋裏的右手伸出來,在安麵前站定,攤開手掌。“沒事吧。”
“沒事~”
衛皖安眼睛一亮,褐色的湖底升起歡喜。從他攤開的手掌裏拿過那顆對她來說無比誘人的奶糖。
看著孩子般開心的她荊瀟於微笑,把手收回口袋,看向一隅。女生的眼神早以不再是憤恨的樣子,隻有驚怔。荊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