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雪山之上,雪雕尖嘯一聲從長空掠過,一雙鷹眼不停地掃視著白雪之中那些微妙的動靜。
此時在太白山門之前,有一男一女站立在那裏,那男子麵色稍許嚴峻,而那名少女則在嬉笑著,俏皮的小女兒姿態盡顯。
男子歎了口氣,將手中的包裹遞到了女子手中,說道:“曦兒,你到達杭州之後便去尋你子易師叔,凡事多多向他請教,不可自己肆意胡來,你可記住了?”
說話之人名為陳奕,在太白山門之中負責傳授弟子劍法,而他麵前這名少女便是他的女兒,陳曦。
陳曦撅著嘴說道:“爹爹,這些話你都說了不下三十遍了,我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怎麼會沒記住,難怪娘親說你有時候囉嗦的很。”
陳奕搖了搖頭,說道:“若不是你娘親幫你勸說,我是斷斷不會同意讓你這麼大就下山曆練的。”
陳曦很不服的說道:“我怎麼了嘛!劍招我都記住了啊,風師祖都說我天資聰慧,飛燕啄月隻練習了五遍就已經有模有樣了,我覺得我也該去闖蕩江湖了啊,而且,我可聽娘親說過的,當年某些人下山的時候,可是比我還小呢。”
陳奕輕咳兩聲,隻好說道:“此行路途遙遠,你孤身上路,我是真的很擔心你,畢竟……”
陳曦打斷了父親的話,拉長了語氣說道:“我~知~道~啦~各大地區的太白的駐紮點我都知道的,而且我還記在了紙上,而且的而且啊,還有娘親前段時間給我定製的太白的腰牌,幹糧衣物在包裹裏,銀票貼身放,劍在手上,爹爹你就放心啦。”
陳奕被陳曦一番話語連連擊中,卻是無話可說,隻好長歎說道:“好,那你一路小心,記得入夜前找到我太白的駐紮點,切莫亂要輕信生人話語。”
陳曦連連點頭,直接轉身離去,邊走邊揮手說道:“好啦,爹爹你快回去吧,還有師弟師妹等著你傳授劍法呢,我到了杭州之後會給你寫信的。”
陳奕看著女兒漸行漸遠的身影,眼神不斷朦朧了起來,自從太白建派之後,每年都會有弟子下山曆練,或結伴而行,或三兩成群,他們也是如此,從這山門之前走下,步入了江湖之路,那年的陳奕也不例外。
可這江湖,並不是如自己女兒覺得的那般好玩啊,多少年來,從這裏走出去的弟子,大多被淹沒在了這個江湖之中,而真正出去又回來的人,少之又少。
在陳奕教授劍法的幾年中,他也會在這裏送那麼相熟的年輕弟子,走下太白雪山,可他們……
這次他送走的是自己的女兒,雖然萬般不願,但本就身處江湖之中,哪能將她留於自己身邊一世,不如早日放飛,讓她擁有屬於自己的江湖。
想到此處,陳奕也隻能站在山門之前深歎了一口氣,轉身走進了山門之內。
……
陳曦走在下山階梯之上,心中滿是即將進入江湖曆練的喜悅,她早就聽門中師兄說過,江湖之中的各種好玩的人和事,早就神往已久,此次好不容易讓她爹娘同意她下山曆練,著實讓她興奮不已。
她站在最後的一節台階之上,此時天空之上已經雪花點點,陳曦轉身看去,在雪花的襯托下,太白山門好似雲中仙宮的入口一般,讓她不忍再往前踏出一步離開這裏。
陳曦站立了許久,最終還是笑著,對著山門用力的揮了揮手,運起在山門內已經十分熟練的輕身步法離開了。
……
入夜,秦川的雪越下越大,風也十分的凜冽,陳曦獨身疾馳在雪地之上,所過之處便是一串宛如墨點般的腳印,然後又被大雪覆蓋。